伏顺觉得他就是不信自己,一会儿功夫就摸到了好几块碎银子。他眉开眼笑,把钱装进了怀里,这时候就见一个人怀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装着什么东西。李玉真也走了过来,伸手抽了出来,道:“什么东西?”
那是一本薄薄的书,上头写着四个字,形状歪七扭八的。伏顺道:“锟斤拷口?”
这应该是夷州部落特有的文字,最原始的一批人久居在深山之中,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有他们特有的一套文字和语言,也有一些荒蛮的习俗,比如说诅咒、活人祭祀之类的。
李玉真拿着书道:“谁认识,这写的是什么?”
其他人凑过来看了一眼,都不认得。葫芦扑棱棱地动弹了几下,人面疮道:“让我看看。”
伏顺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成萝卜了,还什么都好奇。”
那葫芦是两个瓢拼在一起的,中间用一根布条系住,勉强盛着它。司空玉看它挣扎的厉害,便打开了葫芦。人面疮望了一眼,果然如它所想的一般,是夷州部落的文字,道:“咒术辑录。”
李玉真十分诧异,道:“啊?”
人面疮道:“就叫咒术辑录啊,翻几页给我看看。”
李玉真把书哗哗地翻开了,人面疮看了片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道:“不得了,这玩意歹毒的很,全是咒杀的法子。烧了吧,一把火烧了最干净!”
李玉真道:“你看得懂么?”
“能看懂一部分,”人面疮拿须子揉了揉眼道,“原来浩荡盟有个兄弟就是夷州人,我们俩住一个屋,他没事教过我一些。”
步云邪有了点兴趣,道:“能帮我们翻译一下么?”
人面疮道:“这玩意这么吓人,你们看这个干什么?”
步云邪以前对这些旁门左道不感兴趣,最近却发现不跟形式就要吃亏,道:“知己知彼嘛,帮我翻译一下,我帮你换个宽敞舒服的新容器,每天都给你换新血,怎么样?”
人面疮在破葫芦里待得十分难受,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很有诱惑力。他犹豫了一下,道:“好吧,反正也没几页。我教给了你,你们可别学坏啊。”
步云邪笑了,道:“我自己就是祭司,有分寸的。”
他回头看李玉真,道:“你想学么?”
李玉真的父亲是大新的国师,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研究这些东西,非被他打死不可。他摇了摇头,道:“算了吧,这玩意儿太邪性了,不适合我。”
这边说着话,赵大海从路上经过,忽然脚下一黏,踩在了一条触手上。他吓了一跳,连忙把脚抬了起来。那灯笼鱼的触手都已经脱离了身体,顶端的灯还在微弱地闪烁着。赵大海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晃了晃,触手软软地耷拉着,红光依然没有消失。
他道:“它怎么还能亮?”
司空玉刚才就觉得这东西有些蹊跷,过来端详了片刻,见触手的顶端有个小凸起。她沉吟道:“里头有东西。”
赵大海道:“什么?”
六幺也凑了过来,司空玉道:“弄开瞧瞧。”
六幺掏出一把匕首,把触手剖开来,里头咯棱一下掉出一块粉色的石头。那块石头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刚才就是它在闪烁。众人觉得十分奇特,赵大海把石头捡了起来,诧异道:“啊……这个跟咱们之前捡到的那些石头好像是一样的。”
段星河接了过去,擦去了上面的黏液,见是一块粉色的碧玺,颜色尤其漂亮,质地也很清透。他之前就从不同的怪物身上得到过这种石头,有茶色的、绿色的、还有红色的,每一块都代表了一种罪孽。如今又多了一块,他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粉色象征着桃花,又像极了张夜来艳丽的衣裙,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步云邪想起了那些女子的模样,沉吟道:“色孽。”
司空玉道:“既然你们收集了好几块了,那就一起拿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段星河便收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东方已经微微发白了。李玉真拖来树枝把那些人的尸体盖住了,道:“质本洁来还洁去,你们一起做个伴,就当天葬了吧。”
众人收拾了行李,驾着大车继续往前走。到了下午,大家在路边停下来吃了点东西。段星河受了些小伤,调用了自身的元气修复伤口,此时有些疲惫。司空玉走过来道:“段大哥,你好点了吗?”
她穿着一身珠白色的衣裙,裹着一条浅金色的银杏叶花纹披肩,乌黑的头发垂在身后,显得素雅而又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