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久病成医”,踩多了这些NPC的坑之后,玩家们更懂得如何避开危险的行为。
没人会重庄稼,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幸好这是已经发好的小苗,不是直接种种子。不然会更难。许沐词分出一根苗来,安抚大家说:“不怕,我们就当是种树好了。我会种树。”
四个人在许沐词的指挥下动手,她们把土刨开,挖得大一些,许沐词把小苗放进去,介绍说:“不能种太深也不能种太浅,泥巴要松软一些,保持透气性。这些肥,放远一点,免得烧坏玉米的根。”
大家放慢动作,避免出现任何有损玉米苗的行为。此时间隔不远的另外两队,也都在尝试中慢慢来。
垚族村民手里拿的大砍刀令人遍体生寒,才刚受过鱼叉的重伤,没人想挨砍刀攻击。
也许是流程还没结束的原因,目前没人犯错被罚。玩家之间也不断看向别的队伍,找有没有能借鉴的做法。凌嘉她们有许沐词指导,看的不多。不过凌嘉发现,大家的做法都差不多,在一旁守着的垚族村民,也不像黄族那样,看得特别紧。
她慢慢刨着土,心想,三号村落会比之前两个村子更简单吗?为什么第一个来这个村子的队伍,犯错后,死在第三次犯错之前。他们出错的地方是什么?被砍伤的部位又是哪里。
她各种猜想着这些未知的事,将村民给的一把玉米种了两排,不多时就种完了。
到现在,也还没有人犯错被罚。可能是都没做错。
然而就在凌嘉她们看着许沐词小心翼翼给玉米浇水时,旁边传来一声险些叫破喉咙的惨叫。
男队长那一队,有玩家被砍断了一只脚。断口在小腿肚附近,导致那玩家摔倒在地。他腿上的动脉被砍断了,整个人像漏水一样,血哗哗地往外流。鲜血顺着他的断肢,流向玉米垅地中间的土沟,流的速度比泥巴吸收的速度快,所以汇聚了起来,似乎能流出一条小溪。
垚族大叔一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变得严峻:“你给一株玉米浇这么多水,太浪费了。还是用你自己的血来浇吧。明年这片玉米地就肥了。”
其它两队安全没被攻击的队伍,都愣愣看着这一幕,甚至能感同身受地感觉到心惊心凉。难怪即便有村民给玩家的伤口包扎,第一队被淘汰的人也没熬过去。原来垚族的人伤害玩家,是为了让玩家用血来偿还,用血哺育他们这片贫瘠的土地。
正好对应上垚族资源匮乏的缺口……凶悍得令人心惊。
即使有人把玩家送去包扎,这一路走,流一路的血,也很难不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失血过多,能够让人慢性休克至死亡。
凌嘉看了看水桶里的瓢,许沐词给玉米苗浇水的时候,一棵苗只浇一半瓢甚至小半瓢。不知道那犯错的玩家,是不是一整瓢都浇下去了。他们估计只注意到不能栽苗失败,但是忘了,这是黄土高坡,水资源贫乏。既要能保证玉米苗能活,还要尽量减少用水。
幸好她们猜对了。
看到犯错后要被砍断脚的惩罚,两队没出事的队伍都心有余悸。太恐怖了,脚断了,后续行动怎么办?大量失血,加残疾,对那名被罚的玩家来说,他已经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被淘汰的范围。
种玉米的考验不算难,凌嘉她们和两考拉队都平安无事。但两支队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凌嘉才刚受过伤,隔壁队伍还有个人被鱼叉伤了两次。三支队伍都已是残兵败将,更不敢再做什么错事。
种完玉米,还留在山上的十四名玩家全都脸色难看,被太阳晒着,却浑身淋漓不断地冒冷汗。山坡上还留有那名玩家喷涌出来的血。被他的血浇灌过的泥土湿润暗红,像是营养丰富的黑泥土。
垚族大叔蹲下,抓了一把血土在手中捻着,满意得直点头。
本来玩家们看他还是多老实巴交的农民,耿直简单的人。这下看来,他才是那个真恶鬼。前面两个村落的人把犯错当冒犯,把惩罚当警告。对他来说,他巴不得玩家犯错。有血滋润,他们的土地就能更加肥沃。
种完玉米后,一群玩家又被带回窑洞前面。村民从草棚里抱出一捆又一捆已经被晒干的芝麻杆。全都堆在院子里,铺满了地面。然后分给三支队伍均等的数量。
这就是给玩家的下一场任务,剥芝麻。
看到这些形如花串的干芝麻,每个种子房比红枣的个头还小,里面有四室芝麻粒,玩家要将这些芝麻与杆分离,剥出来放到木盆里。
垚族大叔坐在一块石头上监工,他告诉玩家:“我们用芝麻跟姑咾族换米,一粒芝麻换十粒米,这些芝麻对我们是很宝贵的。”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玩家不要浪费他们的芝麻,估计一粒都不行。看着满院子的芝麻杆,三队玩家全都是一样荒凉的心情。
昔有灰姑娘捡豆子,今有玩家在生存游戏捡芝麻。这么细碎的细致活,量还这么大,估计大家在这期间,得全程都全神贯注才行。
事情只有一件,听起来不难,只需要细心再细心。但是一进入实操,才知道处处都是坑。
垚族大叔还提醒玩家:“在晚饭前做完这些,做不完,到晚上没亮光就全完了。”
听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结果在大家开始动手以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群又一群的蚂蚁,如果芝麻不慎掉到地上,又没发现没捡起来,就会被蚁群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