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妈妈抬爱。”宋知蕙乖顺点头,似乎对此毫不意外,“那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据她所知,姑娘们是要在船上展示才艺的,若比起歌舞,她真的是比不过阁中的其他人。
刘妈妈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摆手道:“什么都不必做,你只需提前记住几个恩客的脾性,不论他们谁得了你,那晚都要好生伺候,万不能惹恼他们。”
旁的姑娘卖的是样貌才艺,宋知蕙卖的是名气。
得了广阳侯世子四年恩宠的女人,只这一点就能勾起多少客人的欲望。
宋知蕙再次点头,“妈妈安心,我知道了。”
“好,那咱们先说刘公,他虽年纪大些,却是出手最阔绰的,那晚若是他得了你,你莫要什么都一口应下,要半推半就……”
刘妈妈最擅看人脸色,此刻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宋知蕙。
起初宋知蕙还是一副乖巧模样认真听着,后来听到那姓赵的爱打人时,她终是没忍住,偏过脸去,垂了眉眼。
“伺候世子自然与伺候旁人不同,但做咱们这行的,什么客人都要应付,世子那样的又能有几个?”
也不能全然怪她,哪个姑娘遭了此事,心里都是要有落差的。
刘妈妈耐着性子一通宽慰。
到了最后,宋知蕙长出一口气,“妈妈说得是,我会牢记在心的,我可能是在那院中待得久了,心里闷得慌,也不知我能否出去逛逛,买点酥饼,听上会儿书……”
刘妈妈不喜她苦着张脸,怕她得罪恩客,想着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到时多叫个护卫跟着,别惹出什么事便好。
第二日午膳一过,宋知蕙如从前那般,带着岁喜出了春宝阁,今日她身后跟着三个护卫。
一个陪岁喜排队,两个跟她来到茶楼。
宋知蕙在包厢里坐了片刻,在堂下众人喝彩声中,王良翻窗而入,将一个竹筒递到她面前,低道:“办妥了。”
听到这三个字,宋知蕙的心头蓦地颤了一下。
她今日本是没有抱希望的,因三个月实在勉强,却没想当真让王良办成了。
宋知蕙接过竹筒,打开来看,那户籍与路引一应俱全,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日后有何打算?”王良问道。
宋知蕙没有说话,她收好竹筒,挂在宽袖中,随后双膝落地,朝王良叩拜。
王良忙弯身去扶,她却跪着不起。
“此一拜,代杨家百人,代姑父姑母,代我自己,谢过王良兄长。”她声音虽轻,却说得字字清晰,待说完后,她缓缓抬头,朝王良露出微笑,“日后,不必相见,不必挂念,祝兄长前程似锦,万事如愿。”
说罢,她双手抵额,深深伏地而拜,待再度起身时,包厢内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