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封书信,“喏,拿去看吧。”
宋沂得意的拍在了李峤面前,朝他眉飞色舞起来,“这回能叫你娘也过个好年了。我问过我二姨母了,我姨父是国子监博士,名下可以收学生的,我给你要来个名额,你到了他身边不也能跟着进监学念书了。
虽然不是国子监的正经名额,可也能在里头念书,学聪明点,蹭蹭怎么了,你不说实情旁人也瞧不出什么。”
见李峤还是有些不肯接,宋沂装着满不在乎道:“拿着吧,你是我的学生,四舍五入不就是我姨父的子侄,怎么不能进学,就当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哎呀,你就拿着吧。”
话说的潇洒,可人演不了半刻钟,就冲李峤恢复本性叫苦起来:“你呀,这回你可欠我太多了,以后非得再帮我做事不可。为了这个,我还答应我大姨母,要老老实实去金陵她家受三年教学呢,你知道我大姨母有多严苛么……”
这回她可是自讨苦吃,自进虎穴,自己不给自己找好日子过!!!
宋沂苦着一张脸,她可牺牲大发了!
“我知道。”李峤捏着信封认真的看着宋沂,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宋小姐才是那个心软的大好人吧。
李峤心想。
第74章临别
临到年末,这是曾玉英最后一次给众人发帖子摆宴席了。
宋沂应邀前来,看着收拾了大半、显得有些冷清空旷的后院,连宋沂都难得的有些感伤起来。
没有电话,没有高铁,没有飞机,漫长的距离即使是信件也需要月余才能送达,更别说是往来通信实时联系了。
宋沂在此刻,才真实的意识到这会儿是在古代,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顷刻就能抵达的时代,乍然分离,又隔着南北那样远的距离,除非天缘凑巧,要不然恐怕她与曾玉英,这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
只是人还没难过多久,身后头边荣的喧闹就叫宋沂瞬间从悲春伤秋中脱离出来,转而进入市侩的成人世界。
边荣拉着宋沂嘀咕道:“你爹这会成了县令老爷,那他先前的县丞位置会腾出来吗?我娘在家里念了好几天了,她做梦都盼着我爹能往上升一升呢,说什么也不求接任县丞,做个主簿都能满足。”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宋沂摇着头,只觉孙娘子想得太美,“朝廷没指派人来,也没提拔的旨意,只是叫我爹先代着,如今他仍是个县丞,哪里就能管到衙门官员的升降去,恐怕这事还要等上头安排。”
“你怎么还哄我,”边荣鼓着脸,“这事儿难道还有什么意外不成,实话和你说吧,我娘今日在家都再三的叮嘱我呢,叫我接下来要好生奉承你,就像对曾小姐那样,也让我管你叫小姐哩,连她都这样笃定,你爹这个县令官没跑啦。”
边荣埋怨了一会儿,忽然又高兴起来,“不过你做了小姐也好,曾小姐一走,就剩下咱们俩是最要好的了。”
说到这里,边荣紧张的揪着宋沂的袖子不放,千叮咛万嘱咐道:“你可不能学曾小姐一样,也见着府城里来的就跟她们聊去,把我丢在一边不理啊。”
“这……我可说不准,”宋沂故意逗着人,“万一府城里头也有个什么张娘子赵娘子的来县城,我怎么能不接待呢。”
“哎呀,谁说叫你不接待呀,”边荣听得着急,忙跺着脚道:“我是说,你可不能把我排在后头去!抡起来,我们俩才是最先认识的,你忘啦,那时候你才来曾家,最先见着的人就是我呀。”
呵,还敢提旧账。
“是啊,怎么不记得?才见面就糊弄我要去行礼,后来还吓唬我来着是吧。”宋沂一指头就指向了那亭子,提醒边荣头回见面她还是小反派来着。
“这……我……”边荣心虚起来,磨蹭着脚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歉语,“我那个时候,是怕你来了曾小姐就不和我玩了嘛,所以才想办法使个歪招想叫你出丑,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罪,好沂娘,你可千万不能记着这个仇呀,我现在不是改了嘛,和你才是最要好的。”
要是宋沂真记仇,跟那个什么王娘子好了,边荣非得呕死不可。
老人家有句话说得好,人是不能念的,你一念呀她就来了。
这不才念着王娘子,王娘子就真个到了后院。
连边荣娘亲都知晓的消息,王娘子哪里不知,她一改往常对宋沂边荣那副淡淡的态度,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得恭贺宋沂道:“实在是大喜,我才回来就听说宋老爷要高升了,宋妹妹今后可有大福气要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