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自己跟人家相看两厌,不然还能厚着脸皮隔三差五来这里坐坐,过过有钱人家的瘾。
还在畅想中,就听宋沂咳嗽了一声,叫边荣瞬间收回了神,原来是王娘子听见下人回话出来迎接了。
王娘子脸上还带着疑惑,从没见她们俩上门的,怎么转了性?
边荣本想等宋沂开口,却没想到宋沂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八风不动,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叫她自己出头,只得站起身来,嗫懦了半天才开口道:“先前的茶楼泼水一事是我不对,我……我……我给你赔罪来了,你说说吧,要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起先边荣心里头还是底气足的,想来河南有什么珍贵的绸缎,不过是下人们吹牛罢了。
可等到了王家,眼见着一路到后院数不清的富贵时,他的底气便越来越薄了,菩萨呀,王家还真有几个臭钱,该不会那绸缎真贵重的不得了吧。
边荣心里落泪,她小钱囊里拢共也就才几十两的,要是还不够,就只能想法子勒索她舅去了。
王娘子听的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茶楼酒楼,我这些时日压根就没出去过,该不是你耍横耍到别人身上去了吧。”
“不过嘛,”王娘子从上到下挑剔得看着边荣,倒是大喇喇的接受了她的行礼,“你这事儿做的确实可恶,知错就改也行,我就替人收下你这份歉意了。”
见不是宋沂有事,王娘子接下来的兴趣大减,她对一个典史家的丫头可没什么说话的想法,“行了,我这儿还有别的事要忙,恕我接待不周了。”
说着,她就只同宋沂一点头,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倒把边荣气个后仰,抖着手指着王娘子的背影,同宋沂气道:“你看看,你看看,不是她她傲什么,还恬不知耻受了我的礼,我呸,这样的人嫁谁家谁倒霉,谁能和她共处一室去!实在是讨厌至极。”
王娘子确实傲慢,但她身边的养娘却并未如此行事,见着自家小姐才出来没说几句就丢下客人回屋,她倒过来描补,在那里千赔罪万道歉的:
“还请二位小姐原谅,我们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大好,她才被府城来的大爷教训了一通,心里难过,所以才这样的,请您二位千万别记心上。”
听养娘唠唠叨叨说起,宋沂这才得知,原来王娘子府城住的那个夫人并不是她亲娘,而是她爹后来娶的继母,手底下兵户出身,哪里敢做王家的主充长辈,只是帮着照顾。
正儿八经这宅院之中,也就只有王公子能教训他这个妹妹,兄妹两个感情也深厚,知道人单独回来就忙也跟了来。
“也不知怎么,我们小姐从府城那忽然嚷嚷着要回县城,不在府城住了,大爷知道了生气,教训了娘子一顿,娘子为这个气了整整一天,所以才这样行事。”养娘一个劲儿的求宋沂边荣能够体谅。
“体谅?”边荣冷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她娘老子,我体谅她什么!”
说着就起身离开,宋沂跟在后头,倒还有闲心东看看西望望,横竖她日后也没机会来王家了,趁这回多瞧瞧去。
出门时,宋沂忽听那门房边上有人抱怨,顺声一看,门房边上就是轿厅,里头正停着一架轿子,那帘子确实湿了大半,不由得就陷入沉思。
啊,不是,合着泼的真是他家呀。
第76章不同
边荣一阵风似的气鼓鼓出了门,一边恼怒吧,一边还有空回头望,看宋沂有没有跟上来。
见只有自己出来了,又是地动山摇一顿跺脚,嗖嗖嗖的返了回去,拉着宋沂往外走,“哎呀,你怎么慢吞吞的,比我祖母走得还慢,快点,你慢了,人家说不得还觉着咱们是赖在她家了呢,呸呸呸。”
她的嗓门又大,声调又尖,叫嚷起来大半个前院只怕都能听见动静,叫后头跟着的养娘惊慌得很,生怕住前院的大爷听见了,又要怪罪起小姐,兄妹两斗起气来,还有谁能压服。
万幸,宋大人家的千金知书达理,她倒还帮着拦了一拦哩。
宋沂嫌弃边荣聒噪,一伸手就捏住她的鸭子嘴,“快收声,人家在后头呢,你喊破了喉咙她也听不见,等出去了我和你说件事,才刚我发现那轿子——。”
“唔唔唔。”边荣急的嗷嗷叫,打断了宋沂的话,等两人出了门,她猛晃脑袋甩开了手,“宋沂!你到底站在那边的!”
看她这次气得还真够呛,竟然都有胆子直呼宋沂名姓了。
“我哪边也不站,我站自己。”宋沂白了边荣一眼,刚准备说出见闻,就看那养娘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拦人,身后还紧跟着两个抱精致木匣的小厮。
合着边荣那一嗓子真就传到了旁人耳里,前院的王公子听说是自家小妹怠慢了客人,忙让人取了上好的信阳茶来赔罪,估摸这是特意留着要送人的,上头的封条都还没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