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没有蓊郁的枝叶保护,不论烈日升起,还是暴雨突至,它都首当其冲。
今晚话赶话,她计划了一点未来,像她单调的爱情树长出一支分支,突然就有了丰盈、丰富的苗头。
这才是爱情的真相,是它该有的样子吧。
她到现在心还在跳,还想和她亲亲密密,朝朝暮暮。
陈礼笑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人,眼窝发热,她年纪小,比她早那么多看懂、走到。
那就不能怪她如今计较。
陈礼心怀激荡地走在谢安青的影子旁边。
走出酒吧区域,没了灯和人,周围陡然冷清下来,陷入黑暗。
谢安青本能停下步子。
没等适应,右侧走上来个人,伸出左手在她眼前,说:“想十指相扣,还是只牵一根小指?”
陈礼的声音猝不及防。
谢安青和谢槐夏逻辑为零的对话又持续得太久,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垂眼盯着陈礼的手默不作声回味,慢半拍从她的话里总结出“牵手”这个词时,她狠狠一愣,握紧了手机。
她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才正式牵的手。
她主动牵陈礼。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至今都能回忆起那个小心翼翼的过程和牵手成功那一秒,爱意在她手心里疯狂生长的感觉。
特别饱满。
回忆起来特别难受。
陈礼真的很懂怎么让她伤心,她……
指缝毫无征兆被撑开,手指被向外挤压,掌心贴住掌心。
陈礼紧紧攥住谢安青说:“全都是你的,以后想怎么牵就怎么牵。”
不用再可怜巴巴地去找一根小指。
还是在喝醉酒,以为无人发现的深夜。
陈礼话留半句,谢安青心知肚明,一瞬间,她在浓稠的夜色里湿了眼眶,被主动围拢过来的爱意轻柔按摩心房,酸酸胀胀。
她在喜悦的同时,更加怨恨这个人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爱她,为什么要在爱她的同时,预留她一个可能被二选一的风险敞口。
谢安青手往回抽。
陈礼早有准备,一面霸道地把她紧紧握住,一面哄人似的,用拇指反复摩挲她的食指关节,等指缝间逃离、对抗的力道慢慢淡下来了,陈礼四指压一压她的手背,把她的手牵着装进口袋。
里面有她的体温,还有一片被谢安青漏捡的白贝壳。
陈礼引着谢安青的手指在贝壳上敲了敲,说:“猜一猜它是什么颜色的。”
谢安青偏过头,努力保持清醒:“不猜。”
陈礼说:“猜对有奖。”
谢安青:“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