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离危险近,离春天也近,她最先复苏,准确捕捉到让春水奔腾的契机,在那一秒垫脚,下落,谢安青惊呼着炸裂,和她一起在春天里溺亡。
海上月。
光在玻璃窗上浮动,水在地板滴落。
谢安青松开陈礼的手,从她腿上摇晃着跌落。
触地之前,陈礼被举在高处快半个小时,僵硬发酸的手条件反射捞过来,把她捞进臂弯。她另一只手麻得已经不知道疼,一把扯开箍在嘴上,已经湿得惨不忍睹的皮带,扔在地上。
“咚——!”
谢安青耳膜震动,本能往过看了一眼。
……那上面的牙齿印深得可怕。
谢安青来不及对此保持危机感和戒备心,视线就开始迅速旋转,光影连成片,身体完全失去平衡t?,她下意识找东西去撑,只撑到陈礼黏糊湿热的裤子。
陈礼咬牙:“好好摸,记住你的是什么感觉!”
谢安青头晕目眩,一半心原因,一半生反应,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陈礼从臂弯捞上肩膀扛着。
房间里响起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谢安青身体一轻,浮空半秒,身体重重落在床上。
陈礼紧随其后欺身过来,咬紧后牙槽:“你折腾死我算了!”
谢安青躺在床上,看了两秒陈礼脸上崩溃的表情,说:“你要跟我发火吗?”
陈礼:“我敢吗??”
“我现在想死,你救不救我?!”
“不救。”
陈礼震惊地盯着不假思索的谢安青,怀疑自己幻听了。
谢安青只是迅速从情谷欠的尾音里抽出来,在陈礼两手之间转身侧躺,低声说:“你说的,你宁愿自己死千百次,也不要我死一次。你不惜命,我为什么要救你?”
陈礼怔住。
谢安青说:“‘死’的感觉好受吗?”
谢安青脸和脖子里的红潮还没有散,这时候她眼眶一红,手指紧掐形成的反差堪比乱棍打在陈礼身上,她五脏生疼,冲动下潜,智上浮,终于明白过来谢安青今晚这一系列的举动目的何在——她在为自己的恐惧抗议,谈穗又恰好教了她一些东西,她就突然变了模样。
现在回归本真,她侧身蜷缩着,头埋在自己胳膊里,哭都没有声音。
陈礼耳边嗡一声,五脏粉碎,她急忙伸手把谢安青的胳膊拉下来,去托她的脸。
谢安青继续转身,趴在床上,不让陈礼动。
陈礼束手无策,撑在床上看了谢安青很久,小心翼翼地俯身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会冲动行事。你相信我。”
谢安青:“这种信任没有价值。”
概率还是存在。
事情发生时,她还是有可能被推出去。
陈礼:“我已经全部计划好了,所有事情的推动,我都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