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错误,反省之后,可以对谢安青做出任何让步妥协。
而对许寄,她被谢安青拉到身后护住那秒,陈礼这个人就被谢安青遗忘得彻彻底底了。
可陈礼,她已经在把自己加入排序之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谢安青是她的所有。
那失去她,她就失去了所有,她的人生将完完全全被复仇和责任占据,等有一天它们也尘埃落地了,她的世界就空了,就到头了。
她甚至不敢为此恐惧。
这种心会变成她最大的软肋,时时刻刻盯着她,逼她出现纰漏,比两年前“她喜欢谢安青”几个字带来的威力更大更猛。
她的事情没有结束,仍然不敢冒险。
那就甘心又一次放弃她,放弃自己?
更不可能。
她穿着被大雨淋透的衣服,在椅子里一坐一晚,凉透的身体让她痛苦也让她冷静,她把对许寄的嫉妒心拿出来,把对谢安青的占有欲摆上来,用这些负面但安全的东西替换恐惧,稳稳支撑住自己和蓬勃的爱意。
然后发现——
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不论强烈逼视,还是卑微低头,谢安青始终都淡淡的,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从前没藏住的爱在现在保护得滴水不漏,她想走进看一眼都是奢望,只是多跟一步就变成了骚扰。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陈礼问。
吕听张口结舌。
陈礼逼视着她,一双眼睛又红又冷。
吕听无力:“这种事情急不出来结果。”
陈礼:“我等不了。我心里那堵筑了16年的墙在重遇她,说出我爱她那秒就已经开始崩裂了。我听得很清楚。”
只是当时的情绪走得太快,她来不及分辨那个正在坍塌的沉重冰冷、高耸坚固的东西是什么。
往后每被谢安青拒绝一次,被她和许寄之间突飞猛进的关系刺激一次,那堵墙坍塌的速度就快一分,范围就大一寸。
到昨晚,高墙之后那个被出卖给复仇的陈礼露了出来,她的不甘,她突然发现的,唯一的一条退路也开始对着那堵墙重锤猛凿。
到刚刚,许寄吻向谢安青,一切围困着她砖瓦,束缚着她的牢笼彻底化为乌有。
“我也想吻她,想叫她,想被她毫不犹豫地保护,被她义无反顾地拉走。”
“吕听……”
陈礼头偏向一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但开口,她袒露了一个人最微末的渴望:“我也想幸福。”
该她的责任,她依旧会用尽全力承担。
责任之外,她也想要幸福。
明明是很简单的东西,对她来说,怎么和登天一样困难?
她敢坐以待毙吗?
有底气和从前给谢筠机会一样,给许寄公平竞争的机会,给谢安青自由选择的机会吗?
不敢,没有,统统都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