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尴尬此消彼长。
姜弥别开眼,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去洗吧,我帮你衣橱里拿睡衣。”
陈麒现昨天几乎一夜未眠,今天又开了四个多小时的高速车,确实疲惫。
他上床后,对姜弥做出邀请:“要不要上来,纯聊天睡觉的那种?”
姜弥哪里看不出,他又开始调戏自己了。
她别扭道:“我下楼去看看姜婶。”
毕竟,她脸皮薄,还是下楼去和姜婶说会儿话更合适。
姜婶没有上过学,不识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姜弥又看不懂手语,两个人交流不太顺畅。
好在她能从姜婶的手势中,稍微看懂个一二。
姜婶比了个身高,大意是说,姜弥从小就离开了姜家宅,往后她没有机会再看过她。
又用手指点了点姜弥的脸,应该是说她和小时候比起来,没怎么变过。
姜弥会心一笑:“怪不得姜婶一眼就认出了我。”
姜婶读懂她的意思后,连连摆手。
自己着急忙慌从座椅上起身,姜弥不解,要跟着一同站起身。
被姜婶按住,让她稍安毋躁。
然后,她走去里间屋子。
再出来,手上多了样东西。
姜婶平摊在姜弥面前,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一下午,姜弥就坐在朝南的客厅里,翻阅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她。
从童稚,到懵懂。
从青涩,到成熟。
横跨二十年的时间,将岁月洗成相片,静静躺在册子里,供人了解。
姜弥合上相册,眼里泛出光泽。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