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伤口周围有轻微的烧灼痕迹,推测刀剑可能带有剧毒或是经过特殊处理。这种痕迹在一般的刀伤中极为罕见,说明凶手在行凶时使用了非常手段。剧毒或是特殊处理过的刀刃,不仅能迅速致人死亡,还能在短时间内破坏伤口周围的肌理,就算是能及时救治,生还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其他两人的伤口倒是简单粗暴,割破了他们的喉咙,一刀致命,手法极为残忍。相比之下,凶手在行刺陈大人时,选择了最为隐蔽和致命的方式,意在确保一击必杀。而对待其他两人,则采取了更为直接和粗暴的手段,应是为了迅速解决,不留后患。”
魏大人坐立不安,谋杀朝官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即便是皇室宗亲也难逃严惩,陈循除了贪财些,并无大恶,怎能平白遭受如此毒手?
仵作退下,朱祁钰询问:“探子回报当时杀手是在夫人的屋内,夫人可知陈大人最近有何怪处?往来有何可疑之人?”
陈夫人脸色苍白:“夫君近日确实有些异常,时常独自一人闭门不出,偶尔深夜还听到他在书房低语。至于往来之人,除了日常的官员和家仆,并未见有陌生人频繁出入。”
朱祁钰笑了笑:“那深夜可有人上府拜访?”
陈夫人下意识就要摇头,可忽然想起两月前有一人经常出入。
那人的身影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虽然他总是低调行事,但频繁的来访和夫君的反常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回王爷,确实有一人,约莫两月前开始频繁来访,他每次来访都是深夜。”
魏大人连连追问:“那人是谁?!”
半个时辰前,李广在郊外的庄子上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远处的官道,似手中的茶杯已被捏得变形,内心极为焦躁。
庄子外雷电交加,狂风骤起,乌云密布,手中的茶杯终于承受不住他内心的焦躁,啪的一声碎裂在地。
心腹候在一侧吓了一跳:“大人,先歇歇气,您的身体要紧。”他连忙上前,扶住李广的胳膊,被一脚踢倒在地,茶水溅了他一身,李广的双眼布满血丝,怒吼道:“滚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倒地心腹不敢再言语,只能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听着主子大骂:“怎么还没消息?!不是说会万无一失吗?!这都什么时辰了?!人呢?!”
“可能中途下了雨,被雨水淋湿了衣衫,延误了行程。那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定不会轻易暴露行踪,故意选择了更为隐秘的小路绕行,再等等就有消息了。”
“最好如此!若是出了意外,那你就得负全责!我早已吩咐过,此事不容有失。若是因此坏了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现在立刻派人去沿途搜寻,务必找到他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片刻不得延误!”
心腹暗道外头下着大雨,天黑冷风,他咬了咬牙,披上蓑衣,带上几名精干的随从,冒雨冲出了府门。
泥泞的道路上,雨点砸得人脸生疼,心腹打着哆嗦,抬头看到远处一行人骑着高马疾驰而来,马蹄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心中一喜,赶紧挥动手中的灯笼:“这里!在这里!”眼见一行人越来越近,忽然见马上的人身穿一身利索皂衣,脚踩黑色长靴,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佩剑,头戴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心腹心中一紧,这衣服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直到看到他们腰上的厂牌,这才发现不对劲。
是两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