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车沿着若水一路东行,在若水与淖水交汇处停了下来,两水交汇的南岸,有一片肥沃的土地,就是昌意的封地,涿鹿。
现在的涿鹿之野还是一片荒芜,长满了青脆的芦苇,清风拂过,哗哗的声音作响,远远望去,如碧浪一般。
昌意四处观望,想要寻找涿鹿城还有阪泉学宫所在的位置,只是高高的芦苇荡遮挡了视线,不过静心细听,还是能够听到丝丝劳作的号子声。
大禹则被淖水对岸一排排种满鲜花的空中楼阁所吸引,伸手用力的拍了拍昌意的肩膀道:“昌意,昌意,那里就是九淖国历任淖子居住的花房木屋吧。”
昌意顺着大禹手指的方向望去,风吹芦苇折弯了腰,露出了一片美若仙境的世外桃源。
蓝天,白云,花房,木桥,水鸟,蝴蝶,昌意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摩羯也不无感慨道:“我一直对部落长老描述的花团锦簇,四季如春的都广之野没有观感,今日见到此等胜景,大概能够想象出都广之野当年的景象了!”
“处处花房处处魂,一簇花团一忠骨,会稽山之战,九淖国历任淖子九成九战死沙场,这些花房,终究是要荒废了!”岐伯惋惜道。
“岐伯言重了!”这个时候,一艘小船冲破芦苇荡,只看到一袭红裳的女子站立船头,驾驶着小船,来到了水中央,正是这一任的淖子。
淖子先是朝着岐伯躬身一礼,然后将一个红色的请帖扔给了岐伯道:“半个月后,九淖国将在九淖城举行十年一届的择婿大典,还请轩辕部落的有志青年踊跃报名参加!”
岐伯展开请帖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朝着淖子回礼道:“荣幸之至!”
淖子说完,驾驶着小船离开了水面,昌意想要打声招呼,怎奈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勇气。
大禹看着昌意抓耳挠腮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岐伯笑着捋了捋胡须吟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昌意揉了揉眉心,朝着大禹努了努嘴道:“岐伯这是又犯病了?”
大禹替岐伯开脱道:“这是巫医尊们的通病,喜欢对月自怜,听闻岐伯当年为了晋升巫医尊,当行脚医生的时候,沿着白泽祭司的足迹,把大荒走了个遍,也只能以此聊以打发寂寥的时光了。”
昌意了然道:“这个我知道,巫真嫂嫂曾经跟我说过,说是每一个行脚医生都是一个游吟诗人,如果行医手册记载了他们行走的轨迹,那么诗集里则埋藏着他们的心路历程!”
摩羯闻言,不禁赞道:“妙哉,说的我都想当一个行脚医生了!”
岐伯笑着摇了摇头,驱赶着鹿车往涿鹿城的方向去了。
姜榆、巫真、象王妃、凤婉、象王、术器等人正陪同着天子榆冈视察寿华之野的河道建设。
会稽山同天目山之间不知道何时建造起了一座拱桥,拱桥的两端,各耸立起来一座几乎与山等高的大水车,正汲取着鸿沟里面的河水,浇灌两岸的农田。
“大禹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兴修水利的行家,这些水车的建设省去了很多力气。”天子榆冈站在拱桥之上,遥望整个寿华之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