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颤抖地起身,佝偻的身躯,轻轻躺在老槐树边。
一日连失至亲的滋味。
他算是体会到了。
陈远先是笑,笑得极为怪异。
再是哭,哭得比谁都要凶猛。
轰隆!
天穹中突兀传来破空声。
是几道飞驰的剑影,极速而下。
片刻,便降临至陈远面前。
“你便是那女官的生父?”
老槐树下,陈远面如死灰的坐着,没有抬头。
“因尔之管教不严,尔之女触怒吾宗圣子仙威,如今屠尔满门,可有异议?”
“呵……呵……”
陈远咧开干枯的嘴唇,笑道,
“我门中只剩我与这棵槐树,你们要屠……便屠吧……”
“蝼蚁,下辈子管好你那贱女,否则,便不是被斩首那么简单了。”
修士的剑呼啸而来。
那一剑悠长、凌厉,像是能扯开空间。
陈远恍惚地坐着。
他的思绪,飞回了几十载前。
他是陈员外?
何时成的员外?
这花店里的花,又是何时枯萎的?
那小黑子,是为何不老的?
落雨,好耳熟的名字……
天地悠然飘起大雪。
老槐树粗大,
遮住了陈远眼前的一隅。
只有那剑光,在缓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