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销抬起头,形状漂亮的唇角微微一弯,霎时叁人都将他脸上的狂狷桀骜尽收眼底。
“要是退个婚就搞得家破人亡,那我凭什么保护我爱的人?”
叁人不再劝,随他去了。
秦望舒要回隔壁工作,秦老将军爷要回秦皇岛,没人让秦销留下吃个午饭,只有翁女士送儿子出门。
满园子的西府海棠已经开到末期,这两日的雨水将花冲掉了大半,泥土里半掩着粉白的碎瓣,嫩叶倒是还发着熏人的香味。
翁女士五十出头,保养得极好并不显老。儿子已经是成熟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身不菲的西装,走在妈妈身旁,略收敛起沉沉的压迫感。
“你这么热情,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亲妈一开口,专往心上扎,“你跟人家姐姐,是不是还过有一段?”
秦销沉声道:“要是能重来,我也不想这么认识她。”
“那人家姑娘的态度呢?”
一阵湿润的凉风吹过来,回廊外的紫竹飒飒作响,半天没有听见回答,翁女士怪异地瞅了一眼儿子:
“敢情你这边都山无棱天地合,自挂东南枝了,人家姑娘还没同意?”
“她会同意的。”
秦销顿了顿,轻且笃定地又说了一遍:“她会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翁黎玉了解的儿子是个会做人会办事高智商,以为不过是些常规的,吃点苦头的求偶方式,压根没往强取豪夺上想,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眼底荡开的那抹寒意。
清明刚过,似乎还要下雨,阴沉的天空压在竹楚上,渲染得异常幽静。
翁女士性情豁达潇洒,从不放过调侃儿子的机会:“这姑娘的履历我看了,金光闪闪一尊大罗神仙。人美专业还强,谁动心我都不奇怪。不过,妈还是好奇……”
她长廊尽头停住,抬头望着儿子,诚心发问:“你这个品种的人,为什么就非认定是她了呢?”
“因为她……孤魂野鬼一个。”
翁女士微微挑眉。
秦销认真说:“亲人、朋友,爱人,对手,什么她都没有。”
翁黎玉揶揄:“所以是保护欲作祟?”
“谁保护鬼啊,”秦销苦笑了下,“我们中国鬼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她呢,活脱脱是个日本鬼,贞子,伽椰子,无差别攻击,谁碰上谁倒霉。
“人该有的美好品德,她一个都没有。当对手,她会不择手段坑死你。当朋友,得时刻提防她在背后捅刀。对爱人,用过就弃。至于亲人,流血也无关紧要,反正又疼不到她身上。”
秦销低下头,濯濯的眼神撞进母亲眼中。
“可我偏偏想独占她的所有关系。她的亲人是我,爱人是我,朋友和对手也都还是我。”
翁黎玉疑惑:“你说的她怎么比你还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