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是陌生人就好了。”
汪悬光伸手去熄了第二根烟:“不想跟我至死方休了?”
“……我也想放过你的,”秦销望着眼空气中漂浮的黑暗粒子,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伤感,“我是真的想放过你。”
“……”
汪悬光神情冷淡,又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还没打开就被秦销按住了。
他道:“第三根了。”
“嗯。”
汪悬光还没挥开他的手,沉重的胸膛便在黑暗中压了下来,滚烫的手掌紧紧搂住她的腰,用唇舌堵住了所有的真话假话与借用玩笑藏起的真心。
客厅异常安静。
烟灰缸净化的红灯转绿,两人唇舌濡湿、勾缠,辗转吸吮……
直到一阵“嗡嗡”震响,打破了宁静的黑暗。
汪悬光:“唔……电、电话……”
秦销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略直起身,唇上瞬间拉出一条细亮的银丝。
茶几上的手机在黑暗中亮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境外号码。
“真骗子来了,”他捏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缅北文化旅游局,期待您的有去无回终身游。”
汪悬光手肘搭在沙发转角上,望着屏幕上那没有输入通讯录的一连串号码,突然坐直了身体。
赶在秦销挂断前前一秒,接过手机,又当着他的面,滑开“接通”,清平静地说出一个单词:
“——roy。”
“……”
秦销愣住了。
仿佛一颗炸弹在水中无声无息地炸开,多日焦躁不安在这一声轻唤中直接被轰碎,脑中摇摇欲坠的理智在提醒他应该立刻离开,给这汪悬光让出私人空间。
但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僵坐在沙发上,连盯着汪悬光侧脸的视线都无法移开半分。
石化的不止他一个人。
汪悬光也静静举着手机,再未说一个字,电话那头也是长久的沉默。
隔着地球万里的一对合伙人,和秦销这个多余的人,都定格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