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醇一秒都没犹豫:“只要你开口。”
汪悬光点了下头,神色仍旧淡漠,语气却比方才柔和许多:
“我花了四个多月,把二十辆卡车调成一块‘吸铁石’,又带着实习生不眠不休地干了五天,把秦销要开的奔月i变成明天路上唯一的‘铁’。
“阿姐家、秦销家、两个机场、三个火车站和奔月园区,这几个点之间每条路上有多少个红绿灯、摄像头拍摄范围有多大、每个时间段的车流量是多少,也观测了两个月,走了上百遍。
“当然,我也不知道明天早上秦销会不会突发奇想做点什么,能顺利杀了他最好,这次杀不掉就下一次再杀。”
杨醇瞪着眼睛:“下次?”
汪悬光望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不慌不忙地问:“那你觉得他会杀了我吗?”
“……”
不会。
杨醇立刻意识到了。
如果明天失败,秦销只会更兴奋,甚至会给她提供杀自己的利器,就像生性残忍的猫科动物,松开扼住猎物喉咙的爪子。
狭小的车厢内静默下来,空气里仿佛流动着刺人的冰碴。
“我带你姐去机场前,先在这里把你接上,只是这样吗?”杨醇想了几秒,还是不大放心:“不用老白那边再出点什么人手?生气归生气,只要能杀秦销,他吃屎都不带犹豫的。”
“不用,”汪悬光平静道,“上次大动干戈,不也是让秦销跑了吗?”
“……………………”
杨醇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心说要不是您老人家临阵倒戈,没准还就杀成了呢。
咔嚓——
几道雪亮的闪电劈下!
咆哮的大风把工棚铁皮吹得叮叮响,车窗瞬间被浇灌成水幕。
汪悬光没带伞,暂时下不了车。
车内的黑暗与外面的雨融为一色,模糊了驾驶座上的两道身影,也看不清两人的神情。
黑暗中只听风雨声飒飒,杨醇坐在那儿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