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吼叫被风噪吞噬掉了。
她仿佛看见一件黑袍飘荡在车窗外,雨夜里撞车的那一次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死亡感,这一次却感觉到死神正在窗外与她对视。
大g在六环上风驰电掣,城市的灯火楼群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前方越来越偏僻。不知过了多久,大g停在一片荒地上。
荒地静极。
月亮下矗立着一群水泥大楼,在浓稠的黑暗中宛如一栋栋墓碑。灯牌被黄土掩盖了一半,露出几个锈迹斑驳的字——水岸人家。
秦销下车,走到副驾驶外,打开了车门。汪盏吓丢了魂,两只眼睛惊恐地瞪着,车已经停稳,还死死扒着门上扶手不肯松开。
秦销只好温柔却强势掰开她的手指。
野外的夜风冷到刺骨,她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俯身勾着腿窝将她抱了出来,踩过杂草丛,走进最近的那栋烂尾楼。
汪盏仿佛灵魂出窍了,知道她正被秦销抱在怀着攀上楼顶天台,但却感受不到他胸膛的温度和气息,连自己的呼吸、口齿间的腥气,甚至是对死亡的惧意都察觉不到了。
无论他想把她从楼顶扔下去,还是做什么,她都阻止不了,也不在乎了。
烂尾楼钢筋裸露,内部空间开阔。水泥结构柱在月下投出嶙峋的黑影。
南北两面冷风穿堂而过,也吹起两人的头发。秦销的体力再好,抱着将近八十多斤的汪盏爬了七八层楼也需要休息一下。
他将她从怀中放到水泥地上,手臂揽着她的腰没松,免得她脱力趴到地上。
“看见那条河了吗?”
秦销指了个方向。
远郊的夜空透着一种奇妙的暗蓝,群山像宣纸的毛边有些蒙茸的边缘,一条亮白的微光穿梭其中,无声无息地流淌。
“那是步桃的抛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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