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就在飞,飞得很快、很高,飞到云层之外,我低头可以看到云世界,世界抬头却看不到我,我会一直飞,一直飞,累了,就让云拖着我,饿了就吃一口云……
“等我飞过了整个世界,我想来找您,落在您的肩头,小小一只,很轻很轻,您几乎不会感觉到我的重量,我也不会在您耳边叽叽喳喳,只有您感到寂寞了,我才会为您唱歌。”
“秦先生……”
“如果有天夜里,您发现有一只小鸟在拍窗,请您、请您把我放进来——”
啪!
手机猝然落地。
一阵狂风从天边卷来,掀翻了整个世界,都市霓虹稀稀落落。汪盏拎着裙角翻过天台栏杆,那一片片粉金羽毛在狂风中翻飞起来——
庞大的黑色影子陡然间化为一只张翅欲飞的巨鸟,一张一缩,蹿向夜空,整个城市的灯海都在一瞬间抖动起来!
数不清的鸟同时鸣叫,高的、低的、近的、远的、低沉的、清脆的……成群结队,无数双羽翼齐齐伸展,各色羽毛隔空煽动,那声音绵延不断——
“anguangua……”
(白月亮)
“lhotdunizexna……”
(你家在何方)
……
天与地崩塌旋转,飘摇的灯海浸透过了双眸。她的眼睛变得凝滞而静止,目光不再仓皇无措,处于一种透明和不透明之间的朦胧。
“瞳孔还有反应,先注射叁毫升肾上腺素!”
急救床的铁轮骨碌碌滚过医院走廊,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推着铁床。手术室就在走廊尽头,有人在扒开她的眼皮,有人将冰冷的针头刺进她的皮肤。
……
“gonelhotaiba……”
(将你房推倒)
“anguangua……”
(白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