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控制着轮椅远离了一些,
没有擦干的头发还在缓慢地滴水,转头的时候不小心有一滴水珠甩在了她的手臂上,冰凉,像蛇。
原本准备去拿毛巾的手被抓住了,下意识地用力甩开,洛颐不解地看着他。
季远脸上的情绪敛住了,沉默地看着她,轻声说:“不用了,我只是脚残,手还没残呢。”
这话说的,洛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自己擦头发。
脾性这么大,洛颐思索着自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季远就一副看她就像看屎一样,多看一眼都嫌脏。
“洛小姐,谢谢你的关心。”
季远随意的擦着头发,手腕抖动,“但是我还是不太喜欢——”话语戛然而止。
洛颐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捏着他手掌里薄薄的茧子,低声:“你干嘛突然这么冷漠。”
她软了声音就像是在撒娇,甜甜腻腻的好像能拉出丝来,委屈又难过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被人给讨厌了。
季远明显绷紧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没有,洛小姐不要多想。”
一口一个洛小姐,你说你没生气,狗都不信。
洛颐看向他,很失落的样子:“可是……我最近和你发信息你都不回,工作就那么忙吗?”
声音小小的,像是抱怨丈夫冷漠的妻子。
季远眼神微动,看不明的情绪闪烁,他笑起来:“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情。”
考虑什么事情?
洛颐忍不住去想,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问:“什么事啊?”
季远沉默下来,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他的瞳仁颜色很深,因而显得尤为深邃,似乎能将人吸入其中,情绪晦涩不明。
对上这双眼睛,洛颐心里发毛,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心虚恶寒。
有毛病啊,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季远的事情。
“还没考虑出结果。”他声音低低的,很好听,竟让人琢磨出点温柔来,“等考虑好了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