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道,江河荡漾。
沧州水师的阅兵大典结束之后不久,重出山门的肖家老祖宗肖青阳忽然召集了家族里所有德高望重的家族老人,还破天荒地集结了整个肖家内最一流的剑客们,看样子有决定家族命运的要事相商。
承天司沧州使肖禁身为肖家名义上的掌舵人,更是有望接任肖家家主之位的家族希望,无论是比武功还是论威望都远不是他的两个亲弟弟可比的,因此便有人传出一种说法,说这场举办在嘉州肖家祠堂的议会其实是老家主想把家族大权以及地方军权彻底交给这个肖家年轻人。
无论真假,此时肖禁正站在一艘奔赴嘉州的大船船头,湖风吹拂他的鬓角,越发显得此人清逸俊朗,气度非凡。可眼看马上快到了肖家地界的祖祠,这位最有望接过家主衣钵的年轻人却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大人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吗?”肖禁缓缓问道。
身旁一名长相有些严肃板正的汉子黯然道:“是的,肖使,京城那边已经有五日没有消息了。”
“其他的地方使呢?远在战场的陶武昌和前往西北的江锦东也就算了,褚兄弟领人不是到了白骨山负责大人的安全吗?他也联系不上?”肖禁冷声道,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那名承天卫出身的汉子摇了摇头,他代号黑火,素来负责司中沧州到京城一路的情报传递,在职二十年,从未有过一次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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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这里没出纰漏的话,事情就不妙了……”肖禁叹息道。
是啊,细思极恐,二人倒推一下,如果沧州没出纰漏的话,那就是京城总部出问题了。
肖禁越想越不安,视线缓缓投向不远处的肖家军用码头,那里有座巍峨的祠堂倒映在江河波光粼粼的河水中,散发出格外威严和神圣的气息。
肖禁素来冷静沉着,不然也不可能在朱宏手下潜伏十几年不被发现,他当下闭眼静下心神,沉思了片刻后,睁眼对黑火说道:“大人在京城应该还有别的情报网,你带上沧州所有的兄弟,既然联系不上司里,就在京城外造出点声势,以大人的聪明才智,自然会想办法联系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咬牙道:“怕只怕,大人那边真的有什么情况……”
代号黑火的汉子愣了一下,“肖使,我将兄弟们带走,你怎么办?”
肖禁摇头苦笑道:“大人的安危最重要,况且我这边就算真有什么意外,还有大人事先安排的后手。”
黑火想了想,问道:“那些几天前出现在边关的北陵剑士?来得及吗?”
“事在人为。”肖禁沉声道:“好了,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你去吧,万事小心。”
“属下领命!”黑火带着船上的一众承天卫乘坐小船从后船舱撤离。
白衣佩剑的肖禁独自站在夕阳下的大船船头,心情格外凝重。
船近码头。
远远可见,岸边人影密密麻麻。
一个魁梧的白发老人双手拄剑,身后站着十四名肖家剑客,人人负剑在背。
肖禁猛然抱拳,朗声道:“劳爷爷迎接,不肖孙儿不胜惶恐!”
拄剑老人一头雪白的长发披肩,隔着江水滔滔,爽朗笑道:“禁儿难得回家,老头子特意为你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