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时间倒没想起要往她脸上踹,
只是把刀锋往她手臂上压了压:“你笑什么?”
裴朝朝没有说话,她手腕挪了挪,然后反手用指尖捏住刀背。
动作间,手指被刀刃划破了,一点血色从苍白的指尖溢出。
她却始终没有预料中的慌乱无措。
江独有点诧异,心说她怎么能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呢?
她看起来这么羸弱,甚至还眼瞎,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弄死她,她凭什么不害怕呢。
一点不忿感升起来,他持刀的手略微用力,青筋鼓出来,绕在手臂上:“问你话呢,说话。”
裴朝这时候,才似乎听出他语气里压着的不悦。
她没回答他,而是有点无奈地笑笑。
随即,她捏着刀背,把刀往自己这儿拉了一点:“过来些。”
江独就顺势朝她靠近了一点。
然而刚靠近了一点,他动作倏然停住。
裴朝朝轻声问:“怎么了?”
江独蹲在原地盯着她,表情变来变去,像调色盘一样。
半晌,他笑骂了句,戾气十足:“你算个什么东西,叫我靠近我就靠近?我凭什么听你的?”
裴朝朝听笑了。
她心说,这个江独,长得倒是很漂亮,但怎么像条暴躁疯。狗一样?
只是她心中虽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却纯粹干净,看不出什么嘲讽的意味,只像是听见了令她高兴的话。
江独心里更不高兴了。
他颐气指使:“闭嘴!你过来!”
凭什么他靠过去?她把他当狗使唤呢?
他使唤她一句,她能乖乖过来吗?过来干什么,被他下刀子取血?
他这边正思忖着。
那边裴朝朝听了他的话,似乎有点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江独嗤笑一声,心说,看吧。
她心里知道要当药人,离他远点还来不及呢,会乖乖过来就有鬼了!
然而这念头刚落下,
下一秒,
裴朝朝就微微倾过身,朝他这里靠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得极近,却又克制了分寸,保留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