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唤他使唤得很熟练。
从昼也就下意识弯下身,准备帮她翻腰牌。
然而还没开始翻,他动作就倏然顿了下。
然后他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裴朝朝回话很快:“什么?”
她语气轻松,听起来好像真的很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事。
从昼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她要么就是忘了,要么就是搪塞他呢,怕不是之前那句“你也是我夫君吗”说完了就后悔了,根本没有要给他名分的打算。他一向直来直去,猜不透她的心思,他就不猜了,准备直接问。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
那一边,
裴朝朝又出声了,语气漫不经心:“夫君说说,我忘记什么了?”
她这话一落,
从昼感觉耳畔轰鸣了一声。
他不是会害羞的人,但这时候却破天荒地感觉到眼皮有点发烫,即使她的语气很敷衍,很漫不经心,听起来并不真诚,但从昼还是感觉很高兴。
从昼是个相当没脸没皮的人。
心上害羞归害羞,但他行为上从来不懂收敛和害羞,眼下听见她给名分,又顺着杆子往上爬:“光叫夫君可不行。”
他得寸进尺,笑得狭促:“行了,你也不是第一次钓了我就跑了。现在叫一句夫君,万一过一会不认账了,我找谁哭去?总得给我点承诺或者信物什么的,是不是?”
他这话一落。
裴朝朝沉默了一瞬。
从昼没听见她回应,以为她是不想搭他,毕竟能让她敷衍叫一声夫君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时候还得寸进尺,他本来就在赌。又等了一会,见她还是没说话,从昼捏了捏指尖,怕自己真把人惹毛了,于是又出声道:“我——”
他话刚说到这。
那一边,
裴朝朝终于动了下,从旁边随便薅了块灵石在手里。
她不喜欢被拿捏,所以转过头来拿捏从昼,叫他把赵息烛打晕,一方面确实需要打晕赵息烛,一方面也是反过来测试他的服从性。眼下人家确实把赵息烛打晕了,要一点甜头,她也是不吝于给他这甜头的。她太懂得如何驯化一个人,这时候也不打算再反过来拿捏从昼,他要信物,她就随手给他一个。
她还在床帐中,只看见不远处的桌上有灵石,于是用了点灵力,隔空取来灵石,然后闭上眼,通过两人识海中的链接,把灵石给了从昼——
她的灵识进入从昼的识海,可以和他交流,自然也可以隔空把东西给他。
与此同时,
从昼话刚吐出一个音节,就感觉到掌心多了个东西。
他看了眼,发现是个灵石:“给我的?”
裴朝朝打发他:“嗯。去帮我拿命线,快一点。”
从昼这一下什么也不说了,即使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灵石,随处可见,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收进袖袋里。
他受宠若惊,干活更卖力,迅速在赵息烛身上翻了翻,找到那个紫色腰牌,把东西拿下来,和江独打了个招呼:“我还有些事,要先走。晚点你可以去上魔域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