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又抬手拽她的裙角。
裴朝朝就顺势蹲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亲昵感。
赵息烛看见他这样,眼皮跳了下——
魔族就是魔族,上不得台面,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勾引人!
甚至还在这装柔弱,他刚才可是出招把他往死里打。
他真想把从昼薅起来,然而现在裴朝朝就在这里,他不得不克制住和从昼动手的冲动,阴暗地盯着他。
从昼接收到他的目光,明目张胆扣住裴朝朝的手,将手指插进她指缝中,和她十指相扣。
这动作做完,空气之中的气压更低了。
有一股子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不过大约是因为谁都没想到裴朝朝会回来,这时候,不管是从昼还是赵息烛都意外地安静,谁也没有先出声。
裴朝朝没准备等他们俩说话,
她先出声了,明知故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她话音一落,
从昼先出声了,声音低低的,很虚弱,却充满歉意:“是我不好,朝朝。”
他一边说,一边往赵息烛那偏了偏头,然后捏紧裴朝朝的手:“都怪我和你偷情,司命神君怨恨我,和我起了一些争执。怪我太大意,没保护好孩子,所以……”
他拉着裴朝朝的手,把她的手置于他腹部。
这里依旧平坦,孩子还小,原本就没显怀,腹部还是很平坦的,这时候那股子由灵息结成的胚胎被打散了,丹田中瞬间空了,腹部看起来却没什么变化,摸起来也和从前没有区别,精壮有力,肌分明,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这里曾经短暂地孕育过一个孩子。
他拉着她的手,顺着腹部的肌一点一点摩挲,动作有些旖旎暧昧,语气却含着歉意:“孩子没了。对不起,朝朝。”
他这话一落,
裴朝朝就转头看了赵息烛一眼。
她语气不像前几天那样柔和了,但也不算冰冷:“你动的手?”
这话说得不明确,但赵息烛听明白了,
她就是在问他,
是不是他把从昼的孩子弄掉了。
他原本是把裴朝朝支开了的,没想到她会回来。
他的卑劣,妒嫉,原本是想要隐藏起来,不让她看见,不因此惹她生厌的;然而现在,这些丑陋的一面突然之间暴露在她眼前,他甚至无法辩驳,可是他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难道不知道吗?
他藏不住自己的劣性,有点倦怠了,于是也不再试图辩解了。
于是他干脆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辩解无用,他只是慢条斯反问:“不是说给我取药,然后回司命宫吗?怎么回来了。”
裴朝朝缓慢地眨了眨眼。
赵息烛突然蹲下身,倾身凑近她,姿态竟有些压迫感。
他捏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腕,引她摸他的腰腹:“它在想你,在等你回司命宫看它,可是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私会,在看别的男人的孩子。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裴朝朝,还是我拴不住你,我们的孩子拴不住你,你承诺过我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