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担忧了好久。
待那嬷嬷来了,相处了一阵,寻真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严嬷嬷只看着凶,说话严厉了些,手上虽拿着戒尺,却也只是用来指出她的错误,并未真的打她。
寻真向来敬重师长,因而也打起精神应对。
走路之时,严嬷嬷要求脑袋不可乱动,重心务必沉稳,待为寻真带上发饰,更是强调步摇丝毫不能晃动。
光是走路,寻真练了整整一日,直练得腰酸背痛。
只觉得比军训还要累!
寻真稍一松懈坐下,后背便被戒尺轻敲了一下。
“娘子坐姿切不可随性散漫,身要挺直,脊梁似有一股劲儿轻轻上提,莫要歪斜。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旁,裙摆轻覆,不露缝隙。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节不松不紧。”
严嬷嬷声音严厉:“娘子当牢记,切忌左顾右盼,失了稳重之态。此乃彰显身份修养之举,万不可轻忽。”
寻真做出严嬷嬷要求的姿势。
听得她继续道:“娘子须知,坐姿绝非一时之事,而是需时时刻刻端持。切不可稍有懈怠,须臾间的松散都可能坏了周身的仪态。唯有如此,方能将这优雅仪态深植于心,融入骨血,一举一动皆成风范。”
神思游转。
寻真脑海中浮现出谢漼的身影。
从没见他有塌腰之态,仪态有亏之时。举手投足间,仿若天成,
深植于心,融入骨血,一举一动皆成风范。
说的就是谢漼那样的人。
夜晚来临,寻真已然累极,整个人瘫软如泥,四肢散开,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两丫鬟见姑娘实在疲倦,也未忍心提醒这睡姿不雅,只默默为她盖上锦被,悄悄退了出去。
寻真梦里都是严嬷嬷。
上半夜,被严嬷嬷追杀。下半夜,被严嬷嬷压着扎针。
那可恶的谢漼却只是坐在一旁悠然自在喝茶,冷眼旁观。
寻真正咬牙切齿间,被人轻轻拍醒。
“姑娘该醒了。”
寻真拥着被子,见严嬷嬷立在床边,恍惚间仿佛与梦境重合,不禁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
望向窗外,天色才刚放亮!
接着,严嬷嬷便开始讲解如何在上下床、洗漱、穿衣时保持动作优雅。
寻真刚睡醒,只觉严嬷嬷的话从左耳进,又从右耳飘出,根本没听进多少。
“姑娘可听明白了?”严嬷嬷问道。寻真下意识地点点头。“那姑娘便与老身示范一遍罢。”
寻真重新表演上下床。
严嬷嬷在一旁纠正。
“靠近床榻时,步幅需轻盈且缓,莫要莽撞急切,失了娴静之态。先以手轻轻抚裙,微微侧身,臀部轻缓下沉,坐在床沿,只着边际,切不可大幅落座,致令床榻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