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谢漼稍稍放缓了语调:“真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寻真拢了拢衣襟,走了回去。
谢漼用笔尾虚空点了点砚台。
寻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磨墨。
砚台中墨汁渐渐见底,谢漼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宣纸。
字迹墨韵流畅,力透纸背。
寻真见墨少了,添了些许清水,研磨。
墨锭在砚台中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谢漼拿起案桌上的纸,端详自己所写之字,似在品鉴其中的韵味与瑕疵。
谢漼取了新纸,再度执笔蘸墨。
手伸过去时,寻真仿若惊弓之鸟,突然往后退了半步。
谢漼抬眸望去。
寻真的耳根此刻涨得通红。
“又怎了?”他问道。
寻真垂着头,声若蚊蚋:“我真的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吗?”
“哪里不舒服?”
寻真咬唇不语,谢漼搁下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这一握,却发觉她浑身僵硬,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谢漼心下疑惑,遂将她拉至身前,左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哪儿不舒服?”他又问了一遍。
寻真躲闪着他的目光,心中的窘迫愈发浓烈。
别问了好吗,让我走吧,大哥!
谢漼瞧她这般模样,正欲唤人去请大夫来,忽然感觉手上一阵凉意。
他低头看去,不知名液体滴落在他的右手上。
一滴,两滴。
谢漼不禁一怔,松开她。
他抬起右手,只见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挂着两滴莹白的液体。
空气好似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