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临依然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看向那人,眼中戾气蔓延而出,而他不自觉后退两步。
萧临扯嘴,冷笑道:“宗正卿大人,直接宣旨吧。”
“大胆萧临,如此蔑视天威!还不跪下听宣!”
他却嗤笑一声,依旧懒散坐着,一旁的禁军都不敢上前半步。
宗正卿被萧临气得火冒三丈,却又害怕得紧,最后只能将其展开,大声唱起,“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五皇子萧临,豺狼虎豹,违背天常伦,以惊马加害太子萧旦。今证据确凿,朕心甚愧,竟出此不孝不道逆天之子。特下萧临入天牢,宗正寺接太子一案,择日获刑,钦此!”
云夭心里骤然一跳,不可置信。
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儿,怎会如此?
云夭知晓太子之死乃是萧临一手制造的意外,难道是当初在马邑郡消失的那个马夫?
可究竟为何?前世没有被发现的事情,这一世竟被挑了出来!
宗正卿收起圣旨,直接对禁军道:“将罪人萧临押走!”
“谁敢碰我?”萧临语气低沉,声音不大,原本上前的几个士卒顿在原地,毕竟面前的是一能够单枪匹马入敌营取敌将首级的杀神,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对他用强。
“呵,我自己会走。”说完后,萧临没有什么反抗,直接起身,禁军士卒上前,前后围住他,却留出一大段距离,随着他往殿外而去。
云夭这才敢起身,脸色苍白,她此刻感到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遏制着命运的发展。她回过神,踉跄了一番后才追上前面离去的人。
“殿下!”
萧临脚步一顿,微微侧脸,似乎只用余光最后看了她一眼,并未再留下任何话,便随着禁军离开。
殿外大雨滂沱,整个世界似乎有些天旋地转。此时她困惑不已,若是发展与前世不同,萧临最后未能称帝,而是因太子一案获罪而死,那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
如今的一切,不对,从一开始在白道驿醒来,似乎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
大兴城的雨连日下着,似乎永不停歇。
自萧临入狱后已过三日,凝云阁加上云夭总共只有四人,便这般被一直封锁着,每日只允许一人外出拿饭。
原本便孤寂的凝云阁此番失了主,更是安静无比,四周围满禁军,似一间鬼屋。
两个内侍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却见云夭每日淡然地看着她手上那本《论衡》。
福禧道:“姑娘一点儿都不着急么?殿下如今要完了,你说我们不会被连带着一起获罪吧?”
“姑娘?”徐阿母坐在云夭身边担忧地看着她,帮她捋了捋鬓间的发丝。
她看了看三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拿饭。”
说完,她终于起身,也未会他们的神情,直接往殿门口而去,直到撑了伞,她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
她淡然吗?
并不淡然,相反是他们四人中最为恐惧的。她经历过死亡,经历过试图改变一切的无力,最后发觉,无论历史的走向如何,最终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若是秦王登帝会比萧临好吗?
她不知,但对那人还是颇有了解,非同于已逝的太子。太子有着真正的仁善,秦王却是表面和善模样,实际背地里更是小人般阴险不堪。
至于晋王,她实在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