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每过三日,她便能收到一封太子的信件,以报自身平安。风雨不断,令她安心。
可过了三日后,太子的信便没再传来马邑。最开始,云夭以为是太子忙碌,可过了三日又三日,逐渐也感到不对劲起来。
可战报从前线传来,都是邺军一直占据优势,究竟发生了何事?太子竟无信来。
云夭因此睡眠愈发不佳,好不容易入睡后,又再次被太子前世战死的画面惊醒。
即便她在自我说服,如今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太子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每日都去看是否有信件传来,可是除了公开的战报,没有任何其余消息。
直到这日,她再一次被梦境所惊醒。
甫一翻身下床,徐阿母开了门进入屋内,冲到她的面前喊道:“太子殁了!”
……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叮嘱过太子莫要上阵,他也应下了承诺,为何他还是死了?
云夭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之死已传得马邑郡人尽皆知,只是死因被上头隐了下来。
她走过小道,看着路人脸上的担忧。她更是看不清未来,前方似乎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她惶恐至极。
手无意间摸到腰间的那枚玉佩,有些冰凉。她将其拿起细细观摩着。
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悲哀。那个男人有着她少见的单纯与真诚,即便在这东宫旋涡中浸染之后,可或许是从小被宠溺,一帆风顺长大,还依旧保留着仁慈。
这样的人便轻易离去,他不是太子吗?
难道萧临登位,竟真是命中注定?
她对于太子的死虽是难过,可更加担忧的是她自身的命运。在马邑这些时日,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着前方的战报,她实在恨自己过于无力,每日食不下咽,茶饭不思。
身边之人皆以为她是因痛失情郎而难过,徐阿母每晚将她抱在怀中安抚着入睡。
因着萧临在前线,又加上太子之死,唐家人对云夭又恢复了从前的颐指气使,而她也被舅母安排到唐武身边亲自照料,这从中含的什么心思,她一眼便看出来。
好在唐武的四肢被折断,如今被固定住,无法对她动手动脚,可他眼睛里的欲|火一日胜过一日。
云夭将一小碗菜粥盛出,咽下作呕之感,来到他面前,用勺子舀出抵到他的嘴边。唐武眼睛没有离开过云夭,只是低下头,还未碰到菜粥之时便抬头恶狠狠道:“表妹,你想烫死表哥吗?”
她实在无力反抗,如今没了庇护,生在别人屋檐下的她绝不能硬碰硬。
收回手中的勺子,轻轻将粥吹凉,唐武看着她的朱唇轻轻嘟起,吹出一口香气,顿感浑身燥热,让人想要将其品尝一番。
云夭注意到他的神情,心底厌恶,却也将吹好的粥递了过去,带上如沐春风的微笑,轻声低语道:“表哥,生为罪臣之女,如今奴除了依赖于表哥,还能有何出路?表哥定要好好用膳,这伤才能快些好起来,奴实在心疼。”
柔弱的声线拂过他心底的弦,下腹更加躁动起来,听话地低头将粥一口不剩全部吃下,云夭总算呼出一口气。
待她用帕子擦净他的嘴角,唐武阴沉道:“老子如今躺在这里无法动弹,可都是拜表妹所赐,表妹真当心疼?”
“那是自然。”云夭柔软的小手似猫爪一般抚摸着他的断骨处。
他被肥肉隐匿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眼中欲望更加强烈,“那下一次,表妹可莫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