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又像是被浸泡在碳酸饮料里,气泡一轮一轮的发着酵,密密麻麻,吞噬着她。
过去十年,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全心全意、不求回应的喜欢着她-
傍晚六点钟,黎苏年下班回家,打开门,舒萦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跟我去个地方。”
接着就是常达五分钟的低气压,下电梯、出小区、打出租,好多次,黎苏年预备开口的一瞬间,无一例外被舒萦平静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神色瞪了回去。
直至她再一次开口,跟出租师傅说:“麻烦您,我们去连心里。”
心脏怦然起跳。
黎苏年悬着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又被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一路无言,直至车子停在巷子口,两人一左一右下来。
这条胡同在近几年一度成为榆市热门打卡点,因为它浪漫的路名和美好的寓意。
舒萦站定在黎苏年面前,仰起脸,定定看着他:“14年8月26号那一天,一中新学期报道日,我跟程意路过这里,养她长大的奶奶走了,婶婶和姨妈都不太愿意出钱让她继续读书,我劝她别放弃,和她讲了那句话。”
缓了几秒,舒萦问出带他来这的目的:“所以,那天的你,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好长时间,黎苏年都说不出话。
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今天再回头看,他都有点不理解当时的他为什么会走进情绪的死胡同,可那一天,他就是因为发现了父母各自混乱的生活,而决定用自己的堕落惩罚他们。
他恨他们的伪装,也恨他们的欺骗。
路过这个路口时,意外碰见安慰朋友的她。
她说恨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它不会改变你恨的人,但是会改变你自己,带着恨生活很难觉得幸福。
她说做自己该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他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自此,记住了他们初见的地方,也记住了笑起来很好看的她。
回忆的思绪到这里,黎苏年低眸笑了下:“很久远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舒萦看着眉眼温和的他,莫名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掉:“黎苏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抬手帮她擦眼泪,哑着嗓子说:“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重要,因为你,那一天的记忆变的很美好,我走错了一段路,但遇见了最美的夏天。”
他声音很轻很缓,伴着傍晚的微风,一字一句的落在她心尖上。
有一些时候,舒萦会恨自己脑袋空空、语言贫瘠。
明明下午等他回家的时候,攒了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他。
想问问那一天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问问他的账号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