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宫铃,已是申时。门被推开,宁钰毫不关心,只觉身上已疼到麻木。
“爱妃,早点歇息吧。屋里这么血腥,别冲撞了孩子。”熟悉的声音,宁钰缓缓抬起头,正见卫凌单手捂住口鼻,一手抱紧慕容婉。
“哈哈哈哈。”宁钰哈哈大笑,眼泪滑落,好一个恩爱相随啊。卫凌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最喜欢的,是你这张脸和你父亲的兵权。”
脸颊被冰冷的匕首贴近,慢慢厮磨。宁钰泪眼模糊,却清晰的看见卫凌眼底的疯狂嗜血。银光划过,面颊被划破了吧?宁钰想,有什么液体流淌着,噢,是血啊。
“如今,什么也不剩了。”卫凌扔了匕首,抱着慕容婉离开。宁钰看着两人的背影轻笑,一对璧人啊。
“娘娘,由奴婢送你上路吧。”香儿端着一杯毒酒,面带笑意。宁钰抬手拿起杯盏,一口饮下。
她嘴角轻勾,酒入喉,滚烫灼热。原来毒酒是这个滋味,气血上涌,她吐出一口浓稠黑血。宁钰啊,这局输的倾家荡产啊。如果可以,可以再来一局的话意识朦胧间,她脱力松手,两个头颅跌落在地。
——
“小姐,呜呜呜,你快醒过来吧!”宁钰皱眉,吃力的睁开双眼。“小姐醒了!快去叫将军!”
宁钰看着红菱的背影愣住,还活着吗?她缓缓伸出双手,十指完好。脸上的灼痛火热一片,她抬手轻触,是一块棉纱。
我这是在黄泉?或者是梦?她看着满屋熟悉的装饰,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我的钰儿啊,你个傻孩子!”
熟悉的怀抱,宁钰忍不住泪流满面:“爹爹,钰儿,钰儿错了。”
宁致远手忙脚乱的为她拭去眼泪,劝哄道:“不哭,乖钰儿。爹爹什么都答应你,你可别再跳湖了!你若是走了,爹爹怎么办!”
宁钰愣住,这是当年父亲不同意自己和卫凌结婚,自己为表决心跳湖的时候。
“钰儿啊,爹爹明日就派人去翎王的府上。爹爹定然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宁钰眼睛通红却眼神决绝:“爹爹,钰儿不嫁了。”
“啊?”宁钰一把抱住宁致远,泣不成声:“钰,钰儿终身陪伴爹爹,侍奉您,不嫁了,谁都不嫁了。”
宁致远一愣,随机面带无奈的笑意:“说什么傻话呢?”他倒是想,可他终究会老,会死,钰儿还是需要有一个好归宿,这样自己才能放心啊。
“才不是傻话!”“好好好,不嫁不嫁。”
“能否让在下为小姐把脉。”大夫低声道。宁钰伸手,问:“我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当年跳湖时,脸上没有受伤。
“这,似乎是湖中有什么尖锐物,把脸划破了吧。小姐不用担心,只要勤抹药膏,疤痕就会淡去消失。”大夫切脉,“没有大碍了,只是需得静养,切忌发火郁结。”
“多谢大夫,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