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汹涌的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爆开,翻滚的气势一瞬间将周围的其他人都推翻了出去,更是直接将涛然击飞到了囚室内的墙上。
恍惚中,看不见面目的漆黑巨龙仰头长啸,目光沉沉的垂眸。
“你、你你到底是谁!”涛然被撞得直接喷出一口血,目光骇然的盯着这个放到任何持明族中都会被骂成何体统的家伙。
现任的五位龙尊他都见过模样,这人绝非其中之一,既然如此,难道不应该是哪位龙师的实验成功了吗?
亦或许的,他的心底闪过了一个更恐怖的可能,但他不愿意相信。
阿基维利看见他的神情,知道他应该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也不介意送他最后一程,“你心里应该其实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在这因为怒气而爆发的威压之中,他仍旧好好的站在原地,衣服上金色飘带翻飞的几乎都要打结了,他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一片狼狈中突兀的可怕。
“就是你们曾经梦寐以求,无数次想从龙尊梦境之中重现的存在,你们的终极想。”
涛然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而逐渐长大,瞳孔紧缩,最后,那个恐怖的想法同阿基维利的声音一起在心头浮现。
——“【不朽】的龙啊”
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从他耳边退去,涛然呆傻在了原地,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这一刻,从他心头涌起的不是重见不朽荣光的欣喜若狂,也不是抱住浮木大叹有救了庆幸,而是一种恐惧,从血脉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
他混乱的思绪一时间都不清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只能听见,不朽身旁的人道:
“嚯,他在怕你诶,龙。”
涛然哆嗦着对上龙的眼睛,在那双七彩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仪态全无的模样,他回过神,颤颤巍巍的问道:“您是来问罪我的?您也认为我是错的?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持明”
龙淡淡的抬手,示意他打住,“我来,不是来和你谈对错的,也没那个兴趣,或许原来的不朽会痛快的送你入灭,亦或者其他惩罚,但很可惜,我不是祂。”
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一粒砂砾一般,“我只是来看看,持明族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闻言,涛然的目光愕然,像是怎么样都想不到会从龙祖口中听到这番话,“什么?不!您”
但龙显然并没有同他多言的意思,他站在那,不容拒绝的发问:“现在,回答我,你们都计划了一些什么?又都做了些什么?”
阿基维利靠在一边的门槛上,顺带补充道:“友情提醒,其实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就是受点苦嘛,人生那么长,很快就会过去的。”
“毕竟”他的笑容突然也冰凉了下来,“我也是比较护短的。”
涛然愣愣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这位从一开始就站在龙祖身边,以玩笑的口吻和平等的地位态度交谈的家伙,到底是谁?
而他只是微微弯下腰,星眸幽深,“我家无名客,听说受你们照顾了啊。”
离开幽囚狱的时候,阿基维利给白露发去了有一个消息。
开拓!开拓!什么都能开拓!:这几天要是有龙师要带你去哪,你记得把那个枷锁带尾巴上。
白露:???
开拓!开拓!什么都能开拓!:给你找了一个老师!很厉害!要先装装可怜。
白露:啊?
罗浮仙舟上的龙师们隔天都收到了这么一个消息,有化外龙裔周游至罗浮,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持明龙师,请教一二。
虽然他们大多自持甚高,但看在都是龙裔的面子上,龙师们还是同意见上一面,他们也想要了解一下,散落在寰宇之中的其他龙裔又是什么情况。
会面前,几个龙师坐在持明制式的凉亭里,看着罗浮持明特有的古海水池,面上笑呵呵,嘴上却忍不住的互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