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能堵一时人心,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沈微渔抬眸凝望他。
萧庭訚面色平静,颀长的影子摇曳在案几下,宫人伫立在四周,不知何时,四面掌灯。
“你想要名分?”萧庭訚听出她言外之意,若是之前,会认为她贪慕虚荣,眼下却没有那么厌恶。
沈微渔乌睫颤抖,眼眸失去光泽,垂下时泪珠划过眼尾,又强撑着道:“臣女不再想要名声。”
“我只想要陛下的一句话。”沈微渔轻声道。
萧庭訚捻了捻佛珠,冥冥之中,猜到她想要的什么。
少顷,他缓缓地道:“不行。”
两个字划破殿内的静谧,也令沈微渔身形晃了几下。
萧庭訚握住她的冰冷的皓腕,攥紧地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喜欢朕,朕会留你在宫中,至于名分,朕不会给你。”
他认为名分不过是虚名。况且生母之事,断然不会让萧庭訚摈弃仇恨。
沈微渔听出他的坚决,缓了缓心神,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臣女明白。”
沈微渔在他面前表露一番情深似海,顺理成章地道。
“姑母病重。我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她,可否请陛下让我去见姑母。”沈微渔想要借太后的名义去将信件送过去。
萧庭訚听到“太后”,面色平常,“你想去见她。”
“若不行,我也不强求。”沈微渔暗自神伤,用指甲将掌心掐出血,纤瘦的身影晃了一下。
萧庭訚皱眉,想要回绝,余光不经意间到她竟将掌心掐出血。她竟这般在意自己的话?
罢了,女子最爱名声,让她离开未阳宫去见太后一次,又有何妨。
“好。”
听到萧庭訚同意,沈微渔欣喜,莞尔一笑,尽显柔情绰态。
萧庭訚不由多看几眼-
翌日,沈微渔早早到太后宫中。
也不知萧庭訚如何对外说她的近况。沈微渔一来到太后宫中,被躺在床榻的太后握着皓腕,冷声道:“你不是得罪太皇太后被关禁闭,被圣上下旨在春阳宫吗?”
沈微渔不知道这一茬,怕被太后看穿,温声道:“陛下传口谕,放我出来。”
“他不是近日病重,还会传口谕。”太后狐疑道。
“陛下之前留的口谕。”沈微渔随口一提。
也许近日太后身子骨太差,竟也没怀疑。
一段时日未见可,太后发髻白了许多,眼尾的皱纹一道道,见到沈微渔到来,也只是攥紧皓腕,都不能起身。
殿内也充斥着药味,哪怕用香都无法遮掩。
沈微渔被她握紧时,看到她眼底的浑浊,不似之前清明。
看样子太后病得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