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娴适时出声劝慰,“今日回门是喜事,表姐还是开心些。我可盼着你回来跟我玩盼了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前总喜欢粘着她的鹿微眠,这会儿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叶心娴并不在意这些小事。
鹿微眠性子单纯,又是一根直肠子藏不住心事,好拿捏得很。
就像这门婚事一样。
她不过动动手指,鹿微眠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嫁给这样的下等人。
鹿夫人叶绾见女儿有话要说,寻了个借口让家里的人先散了,将鹿微眠带进里屋。
叶绾先擦掉鹿微眠脸上的眼泪,温声问她,“方才你舅舅,你表妹与你说话,你怎么不应呢?”
鹿微眠垂眸,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将舅舅日后会谋害他们家的事情说出来。
她母亲极为看重手足情谊,尤其看重她这个弟弟。
鹿微眠沉默片刻。
叶绾看出异常,“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鹿微眠掀起眼帘,红润的脸被母亲捧在掌心,像是一只小苹果,“若我说,以后咱们家会因为舅舅出事呢?”
叶绾听不明白,只当她在开玩笑,“这话从何说起,你舅舅如何疼你,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鹿微眠抿唇,试图说服叶绾,“我近来出嫁总是心神不宁,梦到了很多以后的事情。”
她见叶绾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握住叶绾的手,“我还知道父亲应当快要接手江南水坝修缮了。图纸会出问题,还有……”
“江南水坝修缮,是今年年初江南洪水就定下来在筹备的事了,也不是什么秘密。”叶绾觉鹿微眠就是出嫁不顺,所致的思虑过重,“你的新夫婿,他可欺负你了?”
鹿微眠被堵住话,有点着急,“他没有欺负我,可是舅舅他们……”
“好了,”叶绾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不要因为莫须有的梦劳心伤神。”
“当年你外祖父战死沙场,外祖母重病不起也撒手人寰。我和你舅舅独自在侯府相依为命,那段时间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也是我唯一的娘家人,你不能这样编排你舅舅。”
鹿微眠一时哑然。
她一直知道母亲娘家的事情,母亲和舅舅关系极为亲近,因此来往一直很多。
当年先帝感念忠勇侯一家,破例册封十三岁的叶绾为郡主,十岁的叶霖袭侯爵位,叶绾独自带着叶霖在侯府生活。
这样的感情,鹿微眠清楚根本无法用三言两语,让母亲对舅舅产生疑心。
鹿微眠沉默不语。
叶绾只当她是休息不好,拿出了一个盒子,“既然回家来了,那就先好好休息。”
“这个云涎香你忘了带走,这回多拿点回去用,免得晚上会做噩梦。”
鹿微眠心不在焉地拿着盒子从母亲房间里出来,转手递给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