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所抽烟喝酒能被当做帅气的学校里,就算是不良斗殴,都是温温柔柔的鼻青脸肿。
她可以很酷的说,什么风浪她没见过。
直到,入学第三个月,和同期分开行动后的某一天。
叛逃咒术师那四分五裂的躯干,还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出现在她的手术台上时。
她突然意识到了,咒术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十六岁的家入硝子,不是因为手术台上抢救无效的伤员而感到害怕。
而是她在第二天清晨,看到教室里欢笑打闹的同期时,感到恐惧无比。
她不想好友出现在她的手术台上。
她不要看要那种死前,可怕的眼神出现在这两个人眼睛里。
所以,她努力事事关心。可总会被莫名排开在外。
那对互道好友,即将晋升挚友的两个男生,从来都不等她。
她像明明拥有编制,却被无意叉出去的正式员工,又像一场拉力赛里,本该坐在驾驶座和伙伴生死竞速,却因为某些缘故,被派去做摇旗小姐的驾驶员。
不过,没关系,她没兴趣和他们玩无聊的男子汉游戏,也不计较偶尔的融不进话题。
个人有个人的路,个人有个人的志向。
她的志不在此,她志在努力让在意的家人,关心的朋友,友善的过客,安然无恙的活到最后,就足够了。
她希望他们活着,她希望自己能保证,他们活着。
所以为了这个志向,连医科大学都踏进过的少女,连法医基础课都没上过的高中生,不顾一切的,在少年们忽视的地方,拼尽全力。
她强迫自己接受肢干分离时的血液飞溅,她强迫自己像连接电路图一样,串联起因开膛破肚而四散的器官,还有那些,时至今日,虽麻木,却仍旧会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恶心她的,淋漓血肉。
推开没锁的门,少女形只影单的站在门口。
她看着微风吹起的暗紫窗帘的起起伏伏,看着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看着地上半开着的手提包。
然后,她终于安心的笑了。
——太好了,不是叛逃的迹象。
门扉合上时,电话再次响起,五条悟聒噪的声音伴着夏油杰无奈的问话,一一闯进家入硝子的耳朵里。
她笑着把手机合上,然后回宿舍之后,好心的在网上帮好友订购了几本,关于恋爱学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