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就算灵魂上有了十五年的阅历,他对于世界的一些认知还是干净透彻的。这些未来二十多年后才要接触的糟粕,何必让他提早经历呢。
可是他执意要跟着我。
他很在意我。
他会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如看待妈妈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我,依赖着我。
视长姐如母。我一直觉得,是心理学上,幼子对于母爱的一种移情,十分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深陷在这个概念里,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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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身子,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告诉他,我很好,不要担心。
然后转身拉开了日式的推拉门,走进甚尔曾经住过的房间。
(三)
几世前,我曾经掉进过一口干涸的水井里。
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但却让我记了很久。因为那口井很深,很窄,还潮湿冰冷。
踏进那间院子,我好像一下就回到了那口井里。
房间很窄,只能放个一个柜子,铺上一张褥子。
房间很冷,因为它只有三面,第四面是一个开放的,狭窄的院子。
禅院甚一见我们进去之后,就走了。
这间房,只剩我和惠面面相觑。
我从打开柜子,从柜子抱出了一条陈旧却意外干净的被子,把它铺到地上,先安顿好小孩。
京都的深秋比神奈川要冷,我的外套就算套在他的身上,也只是轻飘飘单薄的一件。
把他塞进被子里,舟车劳顿不是一个小孩可以硬撑的。
惠担忧我,“原理,你呢?”
摸摸他的头,“放心吧,我一会也睡。”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竟然的下意识想哼唱句意不清的歌谣。
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让我想到了曾经和原因一起趴在羊毛地毯上,抱着小狗按图索骥的那个时光。
不知不觉,我也困了。然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我”是一个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