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静无声。
赵珩点点头,笑道:“好,那诸卿且去吧。”说着起身,慢悠悠地走下玉阶。
群臣齐曰:“恭送陛下一”
眼见帝王身影消失,不少人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裴弘道从地上爬起,狠狠踹了脚神色呆滞的张修敬,“走!”
冯延年平静地收回目光,先前几步,想离开正殿,看着眼前的雨幕,又犹豫了下。
“冯大人。”韩霄源捧了把伞过来。
冯延年道:“多。。。。还未接过,韩霄源的手一错,正好让他扑空。
韩霄源面露歉然,将伞送给冯延年身后的崔抚仙,“崔相,这是陛下要奴婢给您的。”
冯延年:“。。。。。。"
那你叫我作甚!
陛下要你送伞是还特意嘱咐了一番得让冯延年在旁边看着吗?
崔抚仙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接过伞,崔相到底是个厚道人,“请问韩大人,是我等皆有吗?”韩霄源忙低头,“不敢。自然是诸位大人都有,伞已派人去取,还未
送来。这把是陛下早上用的,陛下见了,让奴婢给您拿过来。冯延年无言地瞅着俩人。
韩霄源莫名地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哀怨,很像,不得宠的宫妃看见旁人受赏一般。
韩霄源咳了声,“冯大人,陛下让您去后殿。”要不是冯延年非要接这把伞,场面也不会那般尴尬。崔抚仙握伞的手紧了下。
一线光划过冯大人的眼睛,这才点头,“多谢韩大人告知,”又对崔抚仙道:“崔相,我先过去了。”崔抚仙颔首,“冯尚书慢走。”
冯延年点了下头,快步而去。
越走,心跳得越快。
后殿不似正殿那般明亮,外面阴云密布,殿内便显得有些昏暗。
窗只开了一掌宽,时有混杂着冰凉水汽的风涌入其中。
不远处,帝王坐在案前,暗昧的烛火照得他面容也影影绰绰,看上去却没方才那般高不可攀了。
冯延年走到赵珩五步之外,跪下道:“陛下,臣来了。”
赵珩放下那铸造精致的鱼符,“坐。”
“臣不敢。”冯延年重重叩首,“臣更不配。”
赵珩想到他为何如此说,眉宇微扬,“哦?”
冯延年实话实说,“如张侍。。。。修敬所言,臣先前见风使舵,有辱陛下,罪该万死。”
帝王似乎起身。
他听见了,龙袍擦磨的簌簌声响。
冯延年的心也跟着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