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则看了宜锦一眼,见她柳眉紧蹙,一双眼睛水光粼粼,便道:“已经为他顺了气,仍要观后效,此后要静养,膳食上决不能再出问题了。”
宜锦听完,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确保阿珩暂且无事,她便必须要清算这笔账,前世的,今生的,一起算。
谢清则诊治完,也知道内宅之事自己不便久留,他向薛振源请辞,宜锦亲自送他到了门口,示意芰荷将诊金递给他。
谢清则欲推拒,宜锦却用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我已经欠你许多,若是连这些你都不收,我更不知如何偿还了。”
谢清则抿唇,扶了扶药箱,清俊的面庞上只剩难过,“知知,我不是为了这些。”
宜锦缩了缩手,谢清则却从她漂亮的杏眼里得到了答案。
她能给他的,却只有这些了。
宜锦低下头,“今日不便设宴款待,等改日阿珩好些,我们三人再聚。”
谢清则收起眼底的落寞,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你家中还有事要处理,快回去吧。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让守方来伯府寻我。怎么说,我也算你们半个兄长。”
宜锦点了点头,待人走远后,她才回了正房。
徐姆和守方两人一左一右,早已将那厨娘押住。
庸医想逃,却被府中的守卫压在原地不得动弹。
柳氏站在一旁,娇媚的脸上尽是虚汗,她的心怦怦跳,几乎失了节律。
宜锦就停在柳姨娘面前,看着她害怕颤抖。
良久,宜锦才问那厨娘:“谁给你的药,又是谁命令你下的药?”
那厨娘被这清冽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颤颤巍巍答道:“没有…没有人指使……”
“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左右你的儿子儿媳并孙子都在京,侯府若想查一查这些年你有没有贪墨,有没有用脏银接济家里,也是容易得很。你若是愿意连累家人,便是咬紧了嘴巴,一句话不说也无妨,只是你沾了官司,恐怕影响你孙子考取功名。”
那厨娘抖了抖身子,豆大的泪珠滚下来,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垂头散发狼狈道:“我说……,都是夫人叫我这么做的。夫人说,只要做了这件事,就许我告老还乡。”
柳氏却笑了笑,冷声道:“你个刁奴血口喷人,说是我让你做的,可有证据?”
厨娘仰头看着柳氏,眼底通红,“夫人给了我五十金,就在我床底藏着。”
柳氏一惊,失态道:“贱妇,我何时给你五十金,我明明只给了你……”
话到此处,她意识到自己上当,慌忙改口道:“我明明什么都没给你。”
宜锦却道:“姨娘自己也说了,守方,你去搜一搜,到底有没有脏银。”
守方得令退下。
薛振源闭了眼,瞧着眼前这场闹剧,压着怒气道:“够了,都别再说了。”
他看了宜锦一眼,冷声道:“你一个女儿家,咄咄逼人,毫无仪态,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你懂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