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瞥了六安一眼:“把他们带过来,连里面两个一起带到山脚的小宅里面去。”
“他们伤得还挺重……”
“你抬,也把他们抬过去。”岑青茗如是说。
说实话,不是六安想在这个时间不看大当家脸色插嘴说话,但被救下的那俩人,其中一个真的动两下六安都怕他挂了。
而且那人还就是此行带队的商队主人,六安怕他挂了以后这千手佛的下落就真的遍寻不到,所以才出言相劝。
当然大当家并没有听他的,六安心里腹诽的同时也只能希望上天保佑那人活得再久点,然后便打包扔进了那座小宅。
说是小宅,但其实已经荒落了许久,听说还是第一任寨主,也就是岑青茗的父亲在世时,和几个兄弟的居所。
现在已然破败得不成样子,宅院由几个仍还坚、挺的竹枝充当篱笆,也就几寸的样子,其余根本没围住,里面的屋子也是几根仅存下来的木头勉强立住,连上面的茅草都没几根。
这几乎四面透风的宅子,此刻就被扔了四名被捆绑蒙眼的男人。
岑青茗带着手下躲在暗处。
她就是要如此,她把龙虎寨费尽心思想要的那两个明明白白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甚至还搭了两个添头,她不信他们不会来。
更何况,岑青茗听说了,这次带队来抢掠商队的就是黄姚的儿子黄虎。
她和黄虎可以称得上是一块长大的,她对他的性子也了解一点,目中无人,狂妄自信,既然从他爹那领了这么重要的差事,他就不可能会让千手佛流落在外,尤其在他们聚义寨的地盘。
山风在夜幕的降临下嘶吼的更加张狂,岑青茗耐心地等待着。
——
李元朗此刻被蒙着眼睛绑在破屋的柱子上。
冷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原本就只着了一层单衣的他愈加畏寒,背上让卫风故意留下的伤口此刻已经凝了血,也可能是麻了或者是太冷,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意。
头有些晕沉,应该是受伤以后引起的发热,嘴里被不知做什么用的破布堵着,连嘴角都扯不了一点,李元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但他仍是背颈挺立。
他在心内冷笑,没想到他算无遗策布的一局棋,竟被别人做了棋子。
千手佛,这么大的手笔,多少人能抵挡了诱惑,更何况是贪婪成性的山匪,就是不知道这山匪头子怎么想的,居然把他来当诱饵。李元朗闭目沉思,棋差一招他认了,接下来又该如何破局……
不知何时起,裹挟在风声里的虫鸣已经消失,只剩树叶相触而响的簌簌声以及绑在李元朗身边那个商队主人若有似无的痛苦呻吟。
该来了,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声。
第章要求
黄虎在暗夜中带领着手下从草丛中穿梭,他远远看到露天的屋宅里那几个身影,那被擒的两个属下以及逃脱的大鱼。
他听到盯梢的说他们被藏在这里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岑青茗这丫头居然真这么做,黄虎眼里带着不屑,黄毛丫头做寨主能有什么出息,难不成还想把人藏在他们幼时的屋宅指望他冲着往日的情谊放他们一马?真是异想天开!
黄虎盯着屋内的几个人朝身后招了下手,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如潮水般向四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