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出生后,谢老爷连名字都没个取,就将他丢给一个便宜买来的奶娘照顾。
谢清啼三岁前尚有奶娘疼爱,但那奶娘生病去世后,谢清啼便成了谢府中下人都可随意欺负的人。
谢府的人不在意他,楚安澜又喜欢他那双和自己的小马极为相似的眼睛,所以在离开谢府时,开口向谢老爷要了谢清啼。
楚安澜将谢清啼带回宫养起来,但从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小蜻蜓,谢清啼刚开始还会抗议几声,但发现抗议无用,就随他去了。
后来叫的多了,谢清啼也习惯了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是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称谓。
但从谢清啼被司马良断骨削肉,带着一身重伤被送回皇宫后,每当楚安澜叫他小蜻蜓,他不再给楚安澜任何回应。
楚安澜看出他对这个亲昵称谓的排斥,之后便再未这样称呼他。
今夜此时,屋中烛火昏黄,散着发的谢清啼披着外衫坐在他对面,如多年前那般不带疏离的看着他。
二人独处,让楚安澜恍惚想到了从前,让他忍不住又唤出了那个称呼。
听楚安澜这样叫自己,谢清啼没有应声,而是毫不掩饰的蹙起了眉。
那时他不懂世故人情,他把楚安澜当做主子,也把楚安澜当做哥哥,那时候,不论是听到“小蜻蜓”这个亲昵的称呼,还是听到楚安澜以“我”自称,他从不觉得别扭和怪异。
但如今时过境迁,这样久违的称呼和自称,不仅不会让谢清啼感到亲切,反而让他生出些警惕来。
楚安澜说他没有指示张汤刑讯他,还问他信不信。
他懒得揭破楚安澜自欺欺人的谎言,从善如流的回答说:“我信。”
楚安澜听他平静的回答,从他那带着疏离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见他这反应,楚安澜知道他不仅不信自己,甚至觉得他问的话有些可笑。
楚安澜心中有些挫败,他去牵谢清啼的手,谢清啼借着给自己倒茶的动作,避开了楚安澜的手。
楚安澜手下落空,心中有些不快,他又问谢清啼:“清啼,那件事之后,我曾想除了张汤为你报仇。但南城地处要塞,暂时还找不到比张汤更合适的人镇守,所以我暂且留下了他。等有了可以守护南城的人,我再为你报当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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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喝了口变了味的茶,语气平静的说:“谢陛下圣恩。”
这样毫无起伏的语气和疏离淡漠的用词,让楚安澜的耐心,在顷刻之间消散殆尽。
他按捺着烦躁感,又问谢清啼:“清啼,如果当初兵败的不是萧沉靖而是我,你会像保他一样保下我的性命吗?”
谢清啼毫不犹豫的说:“会。”
“今夜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我只想让你把当做以前的安澜哥哥。我想听你的真心话,所以今夜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也不会迁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