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兄点头,“听见了。”
听到方师兄这么说,卫铭放下手中的五帝钱,“那就是人,好像在前面烂尾楼旁边。”若是邪门的东西,方师兄正常是听不到的。
烂尾楼旁的场景却让师兄弟二人有些意外,坐在地上哭的喘不上气的明显是个流浪汉,一身衣衫褴褛,脸上也有些陈年污垢,这流浪汉旁边还站着一个青年人,正低着头听流浪汉含糊不清的哭诉。
“这么冷的天我就靠着靠着这点这让我怎么熬啊”流浪汉骨节粗大的手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摸着,粗粝的水泥地板上却只有散碎的沙土,“这是这是要我的命啊呜呜”
听着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借着月光,卫铭仔细打量这人,粗看这是个老人家,但细看骨相,卫铭很快分辨出来这人不过五十出头的岁数。
但让卫铭意外的却不是这个流浪汉,而且站在一旁的青年,正是他一大早就出门的邻居。
没来得及多想,方师兄已经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站着的青年听到他们的动静,皱眉看了过来,见两人人高马大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丢东西了。”
方师兄已经掏出了手机,“丢了什么?要不要报警?”
流浪汉哭声停了停,“报报警?”他声音比之前弱了起来,“警警察能管我这这事儿?”
青年人脸色糟了起来,“管不了,他丢的是纸皮,不值钱。”
如今还是正月,寒风刺骨的季节,一些不值钱的纸皮,却是在烂尾楼过夜的流浪汉唯一能取暖的东西,饶是方师兄这样见多了疾苦的人,一时也有些愣怔。
这里是即将开发的新区,这个时间点要在周围找一家还开着的店还真是不容易,方师兄正犹豫要上哪找床被子,就听青年人恶声恶气开了口,“连点纸皮都看不住,冻死你得了,我去给你找点。”
说完就跟变魔术一样,从烂尾楼后的巷子里,骑出来一辆三轮车,车里堆得满满的都是纸皮,抖落起来还带着些硝烟味儿,卫铭探头一看,基本都是大型烟花的外层包装。
昨天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放了烟花爆竹,他这邻居一大早就出了门,显然为的正是这些纸皮,满满一车叠得整整齐齐,大概为了收罗这些纸皮一整天都没停。
青年凶着脸搬了一堆下来,显然对于将辛苦了一天的劳动成果拱手相让十分不爽。
流浪汉看着纸皮仿佛想要道谢,看到青年凶神恶煞的脸又有些退缩,嗫嚅着蹲在纸皮旁,畏畏缩缩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方师兄都有些犹豫,这青年看着条件也是不太好,但脾气同样不好,他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提出这纸皮钱他来付。
青年搬完纸皮后,显然还是气不过,低声咒骂了几句,无非是些“王八蛋连纸皮都偷,活该穷”之类的狠话。
说实在,不大好听。
青年将剩余的一点散乱纸皮重新规整起来,用塑料绳系好,原本长度正好的塑料绳,如今多出了长长一截,青年用力拽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多余的绳子拽断,气得踹了纸皮一脚,“王八羔子,让我找到他们,不扒了他们的皮!”
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卫铭,这时突然站了出来,“我知道那些被偷的纸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