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冼漓一呆,接着目光投向了张惠风手里的照片。
那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庆祝活动上拍的纪念照。照片上孟九鸾站在画面正中央,背后是个室内舞台,舞台上挂着一个红条幅,写着热烈庆祝高梧拍卖有限公司成立五周年。孟九鸾的左边是抱着两三岁大的冼漓的冼昭明,右边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像张惠风。
冼漓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你应该是两岁,”张惠风说道:“我那时是古董部的负责人,高梧开庆祝会,你爸带你来玩儿,就和孟总留了这张合影。”
“虽然这么说有点老套,不过你小时候我确实抱过你。”张惠风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才继续道:“前阵子那张古琴送来的时候我就猜是你了,古琴本来有两张,出自制琴名家之手,后又被定敏亲王收藏,在琴背面留下了同样的题刻。当年你母亲知道我喜欢古琴,送了我一张背面刻着洞天春晓的古琴,她留下的那张则刻着溪山秋月。”
怪不得!
冼漓听到这里豁然开朗:那天关群挑的那张琴上刻着的就是溪山秋月。
“恰巧前阵子那张洞天春晓在借出去展览时被盗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那张琴,所以看到这张溪山秋月时告诉了我,这才让我有机会找到你。”张惠风不疾不徐地讲完前因,等了片刻,确定了冼漓消化了这些话后才继续道:“看到这张琴后我就让小高联系了送拍人,事情果然如我以前猜测的那样,九鸾姐和姐夫都已经去世了。”
果然?
冼漓听到这个词顿时心中一颤,抬头看着张惠风,想听她要说什么。
张惠风却突然停住了,笑吟吟地看着一脸紧张又期待的冼漓,道:“想知道之前的事情,先变个小猫给我看。”
冼漓:……
“你什么意思?”冼漓倏然警惕了起来,看着张惠风。
“事关重大,总要确定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张惠风却还是那四平八稳的态度,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道:“我可不敢验你们妖精的DNA,谁知道会验出什么来,我一介凡人,又看不穿你们妖精的身份,只能让你自己变回去让我看看了。”
“你……知道我父母的身份?”冼漓犹疑道。
张惠风放下茶杯,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那目光实在太坦然了,将冼漓刚升起的怀疑又打消了去,他思忖了一下,觉得现在的自己打一个人类还是绰绰有余,就算再不济,隔壁还有超厉害的关群呢,救自己一只小猫咪绝无问题。
于是冼漓犹豫了一下后,变成了一只小狸花,跳上了沙发前的茶几,还很有礼貌地喵了一声。
“好了,我已经向你证明了,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冼漓用尾巴盖住自己的小猫爪子,仰着脖子喵喵道。
张惠风看得笑得不行,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去撸他,而是从自己的爱马仕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一边将里面的文件平铺在桌前,一边道:“你的花纹和你爸一模一样,但是这身形可是比你爸爸小太多了,是不是修炼得不到家?”
“喵。”冼漓甩了甩尾巴,不服气地说道:“我还是只小猫呢,以后就会变大的。”
冼昭明冼诏诲兄弟俩修炼多年,原形都有半人多高,冼漓一只十九岁的小猫,对于他漫长的妖生来说,还是猫宝宝的阶段,自然不觉得自己的体型有什么问题。
况且多可爱啊。
冼漓自恋地动了动小猫耳朵。
“但是我爸为什么会告诉你他的原形是什么?”冼漓问道。
“你看了文件就知道了。”张惠风看着脑袋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小狸花,忍不住打趣道:“小猫认识字吗?要不要阿姨念给你听。”
冼漓被嘲笑得脸红,幸好狸花毛毛多,才不会被张惠风看到。冼漓不自在地甩了一下尾巴,没有变回人,直接踩着桌面走过去看文件,却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
“喵?”冼漓小猫歪头。
“你母亲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张惠风开口解释道:“你母亲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高梧初创的时候我就跟着九鸾姐了,十几年前她突然找上我来,向我坦露了身份,又说要拜托我一件事情。”
“什么?”冼漓情不自禁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