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梅年雪就在这家人关上大门之后,把这张纸揭了下来,放入袖口当中。
孟怀丹冷冷地看了梅年雪一眼,没有说话,祝琼枝也没再跟她提五皇子的事情,三人一同来到关押薄烟的监狱里。
听到狱卒说有人来看自己,薄烟的眼睛亮了亮,然而当她看到来探望的人里并无自己的家人,薄烟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这里阴暗潮湿,三位贵人来这里作甚么?”
“薄烟,我是来看你的,我知道你没有杀人,青莲的死疑点很多,只要你愿意翻供,刑部肯定会派人重新调查此案。”祝琼枝望着青莲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不,青莲就是我杀的,是我出于嫉妒杀了她。”青莲不敢直视祝琼枝的眼睛,她别过头道。
“为了不关心自己的家人送死,值得吗?”梅年雪注视着薄烟,眸色乌沉如墨。
“值得不值得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更何况父母给了薄烟生命,倘若薄烟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就是薄烟的过错。”薄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默认了她是为了家人才顶替他人受死,她后悔地咬了咬唇,补充道:“我只恨我犯下这样的过错,将来不能再孝顺父母。”
梅年雪把那张纸丢给薄烟,眸中带着讥讽的笑意,“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孝顺的爹娘,为了面子,就要跟你断绝关系!”
薄烟拿起那张纸念了起来,念到“此女不配为人,亦不配为人女”,声音发颤,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心里顾念着他们,他们却从来没有顾念过你,薄烟,你真的执意要为了这样薄情的家人送死吗?”
梅年雪说的话纵然无情却直击人心,薄烟蹲在角落里,哭得泣不成声,半晌才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好,我要翻供!”
离开监狱后,祝琼枝想到薄烟方才那样痛苦的神情,内心一阵酸楚,薄烟愿意送死,无非是希望家人过好一些,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她的家人打心底里就没有爱过她,祝琼枝坐在马车上,侧头看向梅年雪,她也是如同薄烟一般的可怜人,她的父亲不仅从未顾念过她,还杀了她的母亲。
察觉到祝琼枝的视线,梅年雪忽然开口:“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
“姐姐,我只是”祝琼枝咬住下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梅年雪倾身逼近祝琼枝,捏住她的下巴道:“我不是薄烟,也不是你心里的可怜人,再拿那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祝琼枝没有料到梅年雪会露出如此暴戾的一面,她颤声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谨记。”
祝琼枝缩到车厢的一侧,不敢再靠近梅年雪,梅年雪见她如此,强行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不准害怕我!”
祝琼枝低垂着头,喏喏道:“知道了!”
薄烟翻供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京城传开,想到刑部那帮人不日就会查到自己身上,刘御灿跪在五皇子脚跟前,道:“殿下,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没用的废物!就因为一个女人,给我惹出了多大的篓子!”五皇子狠狠地踢了刘御灿一脚。
“殿下,本来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要怪只能怪孟小姐和她的那两个同窗,也不知道她们对薄烟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她改口!”刘御灿阴鸷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怨气。
“你是说孟怀丹带着她的两个同窗去了监狱?”五皇子道。
“是啊!其实我觉得此事跟孟小姐无关,是那个梅年雪执意寻求真相,这人既聪明又狡猾,那日在花蹊楼,她直接就查出来我是凶手。”刘御灿抬头道。
五皇子想到梅年雪之前说的话,双眼一眯,冷冷道:“此女断不可留。”
刘御灿欣喜道:“殿下,您尽管吩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找人杀了她。”
五皇子摆了摆手,喝道:“蠢货,做事一定要不留痕迹,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那您的计划是?”刘御灿问道。
还没等五皇子回答,下人们匆匆赶过来道:“殿下,孟小姐来了。”
五皇子给刘御灿使了个眼色,刘御灿立刻绕到屏风后面藏起来。
孟怀丹走进五皇子的书房,问道:“萧郎,我有件事想问你。”
五皇子露出温和的笑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