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不明白沈容所言何意,而沈容却已转身离去。
兆喜一路跟着沈容回了竹园,待他进了屋方说:“相爷这次怎么没罚少爷跪祠堂?”
“本就是后宅夫人斗嘴罢了,父亲非要小题大做。”沈容撩开袍子坐下说道,“殿下的开府礼我想题一副字给他,替我摆笔墨出来。”
“少爷别写了,小人有事要禀。”兆喜凑近些小声道,“今日方小姨娘叫小花炖了一锅味浓的参鸡汤。”
“我素来喜欢喝汤水,难为她上心。”沈容疲惫叹道,“早不来晚不来,偏选今日,真是叫人累得慌,确定吗?”
兆喜点了点头,小声道:“今日小人听说之后刻意留了心眼,没成想小桃居然来找小人,偷偷与小人说,听见方小姨娘吩咐小花炖鸡汤,还叫她加料,她见二人神色有异,心里觉得奇怪,特意来告诉小人,少爷您说小桃是不是心眼挺好?”
沈容看着她笑:“你是不是瞧人家模样好看,喜欢人家?”
兆喜摸摸脑袋,讪讪道:“那倒不是,不过是觉得若是有个姑娘替我们通风报信,总比我一个大男人方便些。”
沈容道:“仔细谨慎着些,去叫人准备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闹起来。”
兆喜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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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容正要安寝,那方小姨娘却婀娜着身姿来了。
她穿得单薄,只着一件烟粉色的纱衣,隐隐透出红艳艳的肚兜花色,手里端了一壶汤盅,娇笑道:“今日少爷不曾用晚饭,奴瞧着心疼,知道少爷喜欢喝鸡汤,特意炖了一锅,请少爷用些尝尝。”
沈容瞥她一眼,淡淡道:“你放下就出去吧。”
方小姨娘用可怜的模样看着沈容,凝噎道:“奴从前不知府里规矩,屡屡叫爷动怒,奴已经知错了,也学了许多,请爷可怜,喝奴一碗汤吧。”
沈容叹气看着她,见她似是不肯离开,板着脸道:“不过一碗汤而已,我喝了就是。”
方小姨娘大喜,目光盈盈看着沈容。
沈容打开汤盅,见汤水油腻,蹙起眉道:“你做饭的手艺看起来不如何。”
方小姨娘面色赧然,勉强端着笑,道:“叫少爷见笑了。”
沈容拿起汤勺吹了吹凉,说道:“你去沏一壶普洱来,我喝完鸡汤解解腻。”
方小姨娘用勾人的眼眸望着沈容,嗔笑道:“奴一会儿就吩咐侍女去沏茶。”
沈容沉下脸道:“如今本少爷使唤不动你了?”
方小姨娘不敢耽误,连忙去了。
回来时沈容已经喝了半盅鸡汤,正合着眼懒洋洋坐在椅子里休息。
方小姨娘神态娇媚走向沈容,将普洱茶摆在桌子上,抬起纤纤手指试图触摸沈容脸颊,沈容突然抬手擒住她的手腕,双目凌厉看向她道:“茶摆下就回去睡吧,我还有公务要处。”
方小姨娘眼神直勾勾看着他,撒娇一般道:“少爷,让奴伺候您吧。”
沈容用力收拢手劲,方小姨娘吃痛叫了起来,连连道:“好好好,奴回去就是了,少爷有事再唤奴过来伺候。”
方小姨娘懊恼地离开房间,她回到自己屋里,却不曾熄灭烛火,只裹了件单衣坐在床头,静静等待沈容药性发作。
方小姨娘等了大半宿,却只等到兆喜惊慌失措的喊声,彼时已临近子时,她靠在床头几乎睡着了过去,乍听叫喊声,整个人吓得蹦了起来,她赶紧冲去沈容房间,却只见他浑身抽搐躺在床上,鼻子里嘴里流满了鲜血,方小姨娘吓得跌到在地,竟是一步不敢靠近。
兆喜大叫道:“小人去请郎中!”
小花与小桃也紧忙赶来,三人都被吓坏了,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能动弹,此处竹园离开畅忧阁与春归院有些距离,最先被动静闹起来的是附近的仆役房,众人陆续围了过来,然后才有人去禀相爷和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