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安抚完沈康,又把贾千怡叫了过来。
等了不多时,贾千怡便拧着绢帕,眼泪汪汪地过来了。
老夫人叫人搬来圆凳,让贾千怡与沈康各坐一边,她携起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道:“人这一生要走很远的路,总会发生波折摩擦,康儿啊,千怡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得像个男子汉一般疼爱她保护她,别扭扭捏捏总与夫人置气。”
沈康闷闷抬起头看着贾千怡,却见贾千怡泪眼婆娑,珍珠似的泪珠子簌簌地落,颇为楚楚可怜,方小姨娘见红那晚,他与贾千怡吵过架,之后几日虽在院堂里骂她,却始终未与她见面,贾千怡原本就长得貌美,如今这般可怜模样倒是叫他有了一丝心疼。
贾千怡虽非他情之所钟,但他心里到底也没有藏着其他人,只要贾千怡温婉顺从,他也愿意与她重修于好。
贾千怡流着眼泪,又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沈康,娇滴滴唤他:“夫君~”
沈康浑身酥麻,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来。
老夫人见他笑,拍着手道:“这就好了,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别总是吵吵闹闹的。”
沈康颔首道:“祖母,孙儿遵命。”
两人挽着手离开老夫人的小院,出了门,贾千怡才站住脚步,低垂着眼帘,羞怯说道:“夫君,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心情难过,我日后一定替你多生几个孩子,替沈家开枝散叶。”
沈康心念一动,拥住贾千怡,哽声道:“夫人,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有更多的孩子。”
贾千怡柔柔靠在他胸膛,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心里却一片荒凉,她端庄雍容大方得体的模样沈康不喜欢,却是喜欢她卖弄风情的样子,沈康这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胚子,当日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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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点了灯,打着哈欠坐回椅子里,正准备继续看账簿,听见门外动静,幽幽抬眼看去。
小花趁着夜色前来,含笑道:“请刘姨娘安,小人来替方小姨娘回话。”
刘姨娘笑吟吟走过去,对门口伺候的侍女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去歇着吧。”
她打发走了一干人等,才把小花拉进房内,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小花低声道:“我等小姨娘睡了才来的。”
刘姨娘随口问道:“她心情如何?”
小花叹气道:“原本掉了孩子心情不痛快,康少爷还哄着,瞧着倒还好,如今康少爷与少夫人和好如初,小姨娘受了冷落,整个人都蔫了。”
刘姨娘摆摆手道:“这枚棋子无甚用处了,随她去吧,对了,你来干什么?”
小花走近几步,垂首道:“兆喜问小桃借银子使。”
刘姨娘吃了一惊,纳闷道:“兆喜好歹是沈容贴身侍从,他还缺银子使?”
小花似笑非笑道:“兆喜上回不是叫容少爷罚了么,跪在街上脸都丢光了,他就想着把卖身契赎回来,去相熟的庄子上当个小管事,攒的银子够不着,就去赌场赌了几把,全输光了,还欠了些。”
刘姨娘嗤笑道:“倒是和你们那个死鬼爹一个德行。”
小花幽幽叹气,又说:“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问小桃借,方小姨娘之前每月有一百两份例,他以为会打赏我们许多,当我们攒了多少银子呢。”
刘姨娘扶着额头叹气道:“他既然开口了,那就借他些吧,不能叫小桃断了这根线,总得笼络住了。也不必多,多了反而起疑,我拿五两银子给你。”
刘姨娘拿着钥匙去开柜子,点了五两出来,用绢帕包裹着递给小花,小花伸手捧过,叹气道:“容少爷许久没来咱们府里了,长此下去什么都办不成。”
“他总会来的,只要他还有一日姓沈,他就逃不开这个府邸。”刘姨娘捏了捏眉心道,“夜深了,你回去吧,方小姨娘那里不必再费心思,如今兆喜与沈容不睦,是我们的机会,叫小桃一定好好拢住他。”
小花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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