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耳熟,夏初浅听了许多年了。
“浅浅,你也在意阿童的吧?对吧?你们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阿姨不相信没感情!”李小萍想拉住夏初浅,被保安拦下,她膝盖似乎随时都能跪地下,哭诉,“阿童学坏了!他不知道哪里认识的人,学着在身上纹身!”
“刚开始只是右耳,我想着遮遮丑,就由他去吧。可他现在纹花臂,纹胸膛,纹后背,不三不四的!阿姨管不住他了!他、他还偷阿姨银行卡的秘密,阿姨都不知道他怎么破解的,他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
“所以呢?”夏初浅淡声问。
“所以……”自知要求过分,李小萍凝噎一下,末了,涕泗纵横地哀求道,“你回来吧!浅浅,回来帮帮阿姨吧!阿姨不催你和阿童结婚,你们慢慢来!”
“李阿姨,你回去吧。”
夏初浅关门,李小萍扑上来掰开门缝。
“浅浅,我知道那天是我和阿童的错,我们心急了,阿姨让你心寒了,阿姨给你道歉!”眼见夏初浅不为所动,李小萍破防地嚎啕大哭,“让打手离开花店吧!阿童打也挨了,罪也受了,放过他吧!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这才是李小萍此行的真正目的。
……打手?
夏初浅扶着门框,由衷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打手不打手的。李阿姨,你和董童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吧,董童这样,你有逃不开的责任。”
“浅浅!阿姨不走!”李小萍不气馁,“你看看,现在全世界都讨厌你,只有阿姨和阿童还爱着你、等着你啊!”
洗脑对夏初浅无用。
她有种平静的淡漠疏离:“李阿姨,原本我觉得你给我的疼爱我偿还不了,哪怕这些情谊掺着目的,但我实实在在享受到了。我自愿看店、做饭、照顾董童,都是想偿还,为我之后的离开多一份心安。””
倦色浓浓,夏初浅举起摁下110的手机,无力地说:“你说让我不要为难你们,到底是谁为难谁在先?你这算扰民了,我报警了。”
李小萍被保安拖走了。
拖着灌铅般沉重的身躯走到床前,捧着手机重如砖头,她让安雅今晚别来了,她只想闷头睡觉,软若无骨倒床上,门铃再次刺耳响起。
“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以为是李小萍不罢不休,夏初浅开门的同时诘问道,语气像抽干的河水丧失生机。
串串香溢进门缝,门外那人清瘦的影子格外长,纯白T恤镀上温床般柔暾的暖光。
被教训了似的,他站姿像罚站,用认错的语气恂恂矜矜地问:“还是不想……”
“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