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很多,也不少这一个。
赵瑶君抬眼看向昌平君,语气平淡却强硬:“我们可以撤,但只撤三十里。三十里处,扶苏必须像此刻一般平安活着。”
她小手握住一个坚硬的刀柄,不消片刻,那坚硬的刀柄,就如同流水细沙一般,从她掌心散落。
“若是你们敢重伤他,或是敢害他性命,今日本公主能用天雷炸你们的大营,明日便可用超越天雷十倍,乃至百倍的威力的手段,摧毁你们的王都!甚至亲自捉了楚、魏、燕、齐四国之王给我扶苏阿兄祭奠!”
昌平君及三国联盟军的主将闻言,纷纷怒气冲冠,目视赵瑶君。可是他们都知道秦军手握杀器,若非此刻四公主还顾及扶苏的性命,他们四国联盟军在那神器之下,只怕是四处溃逃了。
赵瑶君一点也不害怕,立即朝他们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本公主说到做到,你们把眼珠子瞪掉了也没用!现在我秦军就退兵三十里,你们将我阿兄放在井陉城门口便是。这井陉城,我们大秦要了!你们从大秦虎口夺食得到的赵国,也该归还我大秦!”
昌平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公主此举,过于贪得无厌了吧?”整个赵国到秦国之手,他们四国联盟军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一出,赵瑶君还来不及说什么,性子耿直火爆,眼里不揉沙子的王翦,直接朝昌平君呸了一声。
“贪去你的贪得无厌。乃爷今日教你做做人!你说!是不是你这个楚国细作,先埋伏在我大秦,意图掌控扶苏公子,进而掌握我大秦?”
被说中心事,昌平君更加攥紧了扶苏,默默不语。
王翦冷笑:“扶苏公子不从,谁知你竟然恼羞成怒,半点亲情也不顾念,将人绑到军前。赵国原先快被秦国打下,偏偏你们故意横插一脚!如今我们公主殿下,不过让你们归还赵国而已,你竟然还说我家公主贪得无厌!你们简直龌龊下作至极!”
赵瑶君连连点头:“是极是极,所谓君子报仇,一天到晚。我报你掳走我阿兄之仇,从秦国手里夺走赵国之仇,那之后的赔礼,我亲自找楚王要得了。说不定楚王比你识趣,比你更大方。”
昌平君气得脸色发青,他知道今日井陉不交出去怕是不行了,只好咬牙道:“四公主,这赵国我楚国不要了。请秦军现在退到三十里外,我四国联盟军自然会放下扶苏,撤离此地!”
赵瑶君用看在座都是垃圾的不屑眼神,淡淡扫过四个气得双目喷火的主将,不咸不淡的嗤笑:“早这样不就好了,看吧,你们就爱东拉西扯,这联盟军果然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明明她一句脏话也没有,只是淡淡的眼神和嗤笑就让人气得破防,仰倒!
燕国的主将气得不行,直接想要号令军队反抗,却被人一把拉住,暗自朝他摇了摇头。
就爱看一些敌军当场气得半死,又不得不服软的场面。四公主说话好玩,下次有机会定要让她阵前喊阵,气死别人。
王翦一边看戏,一边眯眼笑笑,扬声道:“秦军的儿郎们,立即撤退三十里!”
他话音一落,自有伍长、什长等带兵整齐迅速的撤离此地。
因为忌惮秦国手里的武器,四国联盟军不敢在放了扶苏的这件事上打马虎眼。眼见秦军果真撤退了三十里,四国联盟军也纷纷离开了井陉城,然后各自朝自己国家奔还,唯独把扶苏放在了城门口。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军重回井陉。
王翦和李牧同赵瑶君、王贲兵分三路,他们前往赵国都城,占据邯郸。赵瑶君镇守井陉,王贲带兵前往赵国重要的城镇扫清反抗的残余军队。
赵瑶君骑着马驹,带着两千精兵快速回城。
见到扶苏被绑在城门口,她立即从马驹背上跳到地上,快速朝他跑去:“阿兄,阿兄!”
天色蒙蒙亮,扶苏仰头,借着一丝微光见瑶君从马背上直接跳下,他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用沙哑的嗓音道:“慢点,瑶君你慢点!”
赵瑶君跑到扶苏身边,随手挣断他身上的绳索,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身体:“阿兄,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扶苏脸色苍白,嘴唇干枯,却笑了起来,安抚道:“阿兄没事,瑶君厉害威风,他们都忌惮着你,不敢为难阿兄的。”
赵瑶君见他果然没有大碍,放心下来,让人扶他上了安车,道:“阿兄定然累了饿了,一会儿进了井陉府衙,你沐浴吃饭后,便立即去歇息吧。”
扶苏身心俱疲,听了赵瑶君此话,只觉得心中熨帖温热,便也强撑着精神一一答应下来。
井陉之地,如今已经成了秦军的国土。大军进城时,天色还乌蒙蒙的,城重一片死寂,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在行走。各家各户封门封窗,既没有火光,也没有人的声息,好似这是一座荒凉寂静的死城。
赵瑶君勒住活泼的马驹,对一旁的徐长龄道:“之前井陉是赵国的,我们怎么对他们都行。但现在井陉是我们大秦的了,赵国的黔首就是我秦国的黔首,我们要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传令下去,让大军好好进城,不许惊扰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