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只要他不记得,她也可以全忘了,只要把那些亲密无间的醉酒乱性之事,全都看做无关紧要的梦境,梦过了无痕,便能继续维持着兄妹最后的体面。
直到此时,苏镜音仍然还是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她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只是片刻,忽然又缓缓笑开了。
她笑得很轻很轻,语声很浅很浅。
“兄长一直都会是兄长。”
他只能是她的兄长,她也只能当他的妹妹。
车厢内的空气,好像瞬间凝滞住了。
苏梦枕眸光越发幽深。
然而沉寂半晌后,他却忽然笑了一声。
苏镜音抬眸看他,却蓦然撞进了他分明唇角噙笑,却不达笑意的眼底。
苏梦枕的指腹仍旧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尾。
谁说他家音音最是心软的。
她分明与那位明月姑娘是一样的,说放下就要放下,不愿给自己留退路,也不愿给二人之间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从来都是拿她没办法的。
可是这一回,他大抵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她跑不了的,他也不可能会放她远离。
他的眼眸幽深得让人害怕,犹如沉寂而幽邃的深渊,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
落在眼尾的那抹指尖,慢慢地往下滑落,落在她淡粉的唇角,轻轻摩挲几下,带着些微让人轻颤的痒意。
苏镜音忍不住别开了脸。
却又被他捏着下颌,不得不仰起脸来。
苏梦枕微微倾身,与她离得更近了些,近乎于呼吸相闻。
苏镜音忽然感到背后一冷,觉出了一丝令人惶然的危险。
她想往后退开,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了腰身。
然后,再度听见他开了口。
那声音好似浸了冷意,透骨寒凉。
“音音,你说……”
他语声飘渺,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却也仍旧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若是这样,还是兄长么……”
话音将落未落时。
他微微垂眸,倾身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