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昌平侯夫人对下人道:“我欲去寺庙为我娘下个月生辰祈福,让三小姐陪我去吧。”仅是掐灭苗头敲打女儿还不够,儿子这么大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和女儿虽是亲兄妹,但到底没有从小一块长大,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不能怪他,只有怪心思不单纯的女儿。
故意引诱世子……是在报复侯府对她迟来十几年的亲情吗?
儿子还是太傻了,被女儿蒙蔽,当务之急是给他相看一位好人家,但这事要徐徐图之,现在最重要的的还是断绝两人碰面的机会,女儿在侯府太危险了,她又不能时刻紧盯,还是把她安置在别处吧。
昌平侯夫人一锤定音,姜无月便也无所谓地坐上前往寺庙的马车。
她正愁没机会离开侯府。
上次不过是离开几个时辰,就被侯府下人察觉,这对她现在的处境不利。
姜无月垂下眼睛,视线盯着手腕。
还要多久,才能……
“阿弥陀佛,施主。”京城最大的寺庙里,住持对侯夫人点了点头,他们寺庙经常接待这些达官贵族,因此并不陌生,这些贵人为求心安也会给寺庙捐添香火钱,如此也算是两方都欢喜。
“大师,这位是我那失散十六年的女儿。你帮我看看。”昌平侯夫人扫了眼第一次来到庙里的姜无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忽然对住持道。
住持师父手握佛珠,要了姜无月的生辰八字,就在那里演算。
姜无月站在那里,唇角微微扯出一点弧度,像是也在期盼批语。
昌平侯夫人屏住呼吸,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这……”住持师父似乎遇到困难。
“怎么?”侯夫人问。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住持闭上眼睛,悲悯众生状。
昌平侯夫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丫鬟把一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银票。
“这些是本夫人的一片小心意,不足挂齿。”昌平侯夫人自信地说。
那住持眼皮颤了颤,最终睁开,说:“贵小姐本该命里无亲……克夫绝子……”
昌平侯夫人原本是听得打发时间,闻言脸色沉下:“一派胡言……”命里无亲?那她是从哪蹦出来的?她们又是谁?至于后半句,更是危言耸听。
嘴上这么说,昌平侯夫人脚尖离女儿默默远了点。
住持接着找补道:“许是侯府把她接回家,命运已然发生变化。”但那后面灰蒙蒙的,他几十年的功力也看不清。
昌平侯夫人也不知是信了没有,脸色有所缓和。
姜无月眸光微闪,骂道:“好个秃驴,敢陷害本小姐。”
住持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大师不是说了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了吗?”真的吗?命里无亲其实还有可能是另一种意思……昌平侯夫人也不知是在替大师解释,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母亲不会相信这个蠢驴的话吧?他心存歹意,故意陷我于水深火热之地。”
“阿弥陀佛。”住持双手合十,轻闭双眼。
“本夫人还没那么单纯。”昌平侯夫人看着她道。
姜无月愠怒的表情收起:“那女儿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