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叔侃打量他两眼,不知瞧出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莫非你是先太——”
谢玹面色淡然,极轻的颔首。
远方,落日像天神遗落的一柄巨大的眼,一点一点下坠,由鲜亮的橘黄转为暗沉的血红,渐渐沉没在遥远的地平线下。
幽州的落日,与从前所见很是不同。
谢玹望向那枚赤红的落日,忽然觉得很可惜。
这样好的美景,容娡却无法与他共赏。
她一意孤行的想离开。
如此也好。
有所失,亦有所得。
容娡那样的性子,若不顺着她,由着她逃离他,让她去看一看,她想要的自由,是怎样危险而不堪的存在——
她又怎会认清自己的心意,怎会惦念他的好,甘愿投入他庇佑的怀抱。
日后,他绝不会再这般纵容她了。
非得将她拴在身边,不惜用尽一切手段。
他会将她想要的权势牢牢掌握在手。
她敢逃一次,他便会抓她一次。
不会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
第章阋墙
落日的余晖渐渐褪去,周围万物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一切都渐渐融入黑暗之中,唯有西天一隅仍残存一道血痕。
风声愈烈,呼啸着掀起尘土,反而显得幽州台上有种深邃的宁静。
韦叔侃听罢谢玹方才的那一番话后,将信将疑,沉默许久,谨慎地试探道:“您既是那位太子,现今又缘何成了谢氏中人?末将并非是对您有所猜忌,而是……实在不敢冒险。”
谢玹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
“此事说来话长。”
他并未过多解释,只是从袖中掏出一物。静昙上前接过那物件,递到韦叔侃面前。
韦叔侃双手接过,借着头顶皎洁的月光,辨认出谢玹给他的是一枚螭龙玉玺。
看清此物后,他大惊失色,连忙高举着玉玺俯身跪拜:“末将愿誓死效忠君上!”
谢玹收回玉玺,命静昙扶起他,淡声道:“将军现在可愿把真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