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沿着抄手走廊一路走来,入眼所见尽是雕梁画栋,玉栏绕砌。
廊外用嶙峋的山石布景,翠竹环绕,苍石负雪,再远处是崇阁巍峨,高台厚榭,随意打眼一看,便雅致的犹如身在画中。
瞧见眼前的景物,容娡不禁暗自在心中好一番感慨。
她虽知晓谢氏家大业大,但亲眼所见后,方知远比她想的要富丽堂皇。
——而这只是谢氏四房而已。
长房那边会是怎样的豪贵奢华,她根本无法想象。
一行人走了两刻钟,方到了四夫人的院落。
进了屋后,谢兰岫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递给婢女,容娡跟在她身后,想了想,也将身上的大氅解下。
屋中温暖如春,雕花铜香炉中燃着安神的熏香,嗅着沁人心脾。
婢女拂开暖帘,柔声禀报:“容夫人与容小娘子到了。”
四夫人崔氏歇在里间的软榻上,身边围着一众仆妇婢女。听人禀报容娡母女前来,她由婢女搀扶着慢慢坐起,轻咳两声:“妹妹来了?实在是因我身体抱恙,有失远迎。”
谢兰岫“哎吁”一声,关切道:“嫂嫂快歇下。”
二人寒暄几句,婢女引着谢兰岫落了座。
落座前,她飞快地给容娡使了个眼神。
一直乖巧跟在谢兰岫身后的容娡,这才走上前,柔柔地给四夫人行礼:“舅母。”
她低垂着眼帘,浓密纤长的睫羽,如同两把墨色的羽扇,衬的她的肤色愈发白皙清透,犹如北地如今时兴的吃食奶团,粉雕玉琢,纯良清丽,惹人爱怜。
四夫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瞧清她的脸,顿了一下,竟有些挪不开眼。
她打量了一会儿,招招手示意容娡近身,声音中满是艳羡:“这孩子长的这般仙姿玉貌,妹妹可真会生,羡煞我也!”
谢兰岫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
四夫人亲昵地拉住容娡的手,察觉到她体温偏凉,将她的手拢入手心:“手这样凉,好孩子,可是冷着了?”
容娡轻轻摇头,柔声道:“回舅母,并不曾冷着,只是我的手脚在冬日里一向如此冰凉。”
“竟是同我一样畏寒。”四夫人轻轻颔首,若有所思,看向近身侍候的婢女,“将前几日我新得的那件鹤氅拿过来给小娘子。”
婢女依言去办。
闻言,容娡恰到好处的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多谢舅母。”
谢兰岫亦在一旁道谢。
四夫人笑道:“一件衣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