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人躁动起来,几位舅爷同表哥都义愤填膺,想往前冲。
“哇哇哇!”一阵婴孩的啼哭响起,殷家人回头,看到家族里的几个小娃娃都被黑衣护卫用刀抵着,有的孩子脖颈间已见血痕,大声啼哭的,正是殷浩泽的的儿子。石如意一边看着儿子,一边看着丈夫,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只一时愣住,殷家男人瞬息就被黑衣护卫赶了原地。
瑰月急急劝道:“各位舅舅舅母、表兄表嫂,切勿轻举妄动!只管照顾好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孩子们。我定有脱身之策,这是之前外祖父早就教过我的,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月儿吗?”
说话间,瑰月还朝他们比了个只有殷家人才懂的“安心”的手势。
躁动的殷家众人渐渐沉默下来,以父亲(祖父)对月儿的疼爱,也许真的有交代过月儿什么脱身之法也说不定!
安抚下外家的人,李瑰月踱步到萧长空面前。
“萧昊明,拿来吧!”
“什么?月儿,你要什么?”萧长空愣住,不解地看着瑰月。
“萧昊明,我同意救你的母亲、妃子、孩子,还有天下万民,你也遵守约定,将那个东西给我吧!”
刹那间,萧长空俊颜失色,明白了瑰月讨要的东西为何物了。
下意识将手按在胸前,萧长空却没有将东西拿出来。
“写都写了,现在不拿出来有什么意义?!”
不管萧长空的神色如何复杂,李瑰月径直伸手到他怀中,将一张纸取了出来。
展开纸张,看到上面的字句,李瑰月露出飘忽一笑。
“萧长空,我对不起琛儿,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此时境况,你也知道,容不得我退缩!若你还念我一丝情分,请善待他。或者,你将他送去殷家,请我外家的人代为抚养,也是可行的。拜托了!”
钻入耳中的话语如一股清风般轻渺,却叫萧长空痛彻心扉。
他伸出手,想挽留瑰月,对方却已走向别处。
“母亲!”瑰月蹲下身,与母亲平视,原本她想笑笑,却觉得脸有点僵,强扯出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吧。
垂下了眼睫,瑰月正好看到风儿在母亲怀中,兀自沉睡。
抚了抚风儿的脸颊,瑰月叹息:“这孩子三灾九难的,真是个小可怜!但母亲不必忧心,此间事了,风儿必定无恙!当年大伯祖父曾预言过风儿的未来,他当得大福报,成大事业,这样的孩子不会早夭的!母亲,今日儿当远行,就此辞别母亲了。母亲当记得,儿乃为天下万民赴难,与母亲无尤。若有来世,儿还愿做母亲的孩子。请——母亲多多保重!”
“月儿……”
殷桓娥一声唤,百转千回,立时叫李瑰月离去的身形顿住,然而叫了这一声后,殷桓娥再无下文,只径自抽噎。
李瑰月没有回身去看,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站住!”陶过挡在瑰月身前,道:“该道别的也道别了,别逼着我改了主意!”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李瑰月睨着陶过。
“姬无恨对我有情,多次不顾一切地帮我,我难道不该跟他也道个别?!”
在离地涌破洞不远的地方,童老与姬无恨还在昏迷中,只有胸前轻轻的起伏说明他们还是个活人。
勾唇挑眉,陶过戏谑:“真是郎情妾意啊!他为了你,的确是几番连性命都不顾惜,让本尊也好生感动。只可惜他已经昏迷,你还能跟他道什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