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了期末周,学生们高高兴兴地放飞自我各种嗨皮,谈子磬却看着面前六十多份考卷和三十多篇的论文心如死灰。
景廉给他倒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暑假准备去哪儿玩儿啊,谈老师?”
“哪里都去不了吧。”谈子磬捏着红笔瞪着眼睛在考卷上找关键词,“过两天我要出个差。”
景廉从电脑前探出头来看他:“怎么学期都结束了还要出差?这次又是去哪里开会?”
“不是开会。”谈子磬将手里的卷子翻了个面,去看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论述题,头也来不及抬一下,“是要带大一那群孩子们去敦煌。学校每年的传统就是这样。”
“哦。”景廉沉吟了片刻,“那去多久?”
谈子磬近乎神速地看完了足足有一张a纸大小的论述题答案,转而开始算分,过了一会儿才又答道:“一周。”
景廉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顿了顿,眼神在那一瞬无法聚焦:“去那么久啊……”
谈子磬在考卷上干脆利落地打了分,将卷子放到一边批完的那一堆里,这才有时间抬头看向书桌对面的人。
他一手夹着红笔,一手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怎么样,景医生要请年假和我一起去吗?”
“我可请不起一周的假。”景廉连连摇头,“最近医院也得开个会,还要对新人医生进行一场培训。我本来还以为你期末以后就有时间出去玩了。”他捏起旁边的笔,用笔尖点了点谈子磬,又点了点自己,“没想到咱俩的命都一样的苦。”
谈子磬冷笑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批考卷:“那还是你的命更苦一点。等到了敦煌我就只是个游客了。”
那边半晌没说话,就在谈子磬以为他们的这场对话就要在此刻终结的时候,景廉又开了口:“这次除了你,还有谁去啊?”
谈子磬在题目边写下得分:“另外一个做隋唐史的老师吧。”他马不停蹄地看向下一题,“怎么了?”
“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啊?”景廉追问道。
“女老师。”谈子磬这回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怕万一是男老师我就要和他睡一间房吧?”
对方没说话,只是收回了目光转而去看电脑。
“别装。”谈子磬放下笔,拿起一边的水杯抿了一口茶。
景廉捏着鼠标翻了页,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几乎是在谈子磬批完所有考卷看完所有期末论文并将成绩一一登记在教务处网站上之后,他便整理了东西坐上了去往敦煌的火车上。